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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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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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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野菊》连载

第四十一章 一见钟情

罗家庄半夜遭官府洗劫,几成废墟。罗明月守候父母一日一夜。罗中飞两口子终因失血过多,命归黄泉。

临终前,罗中飞要李定国把罗明月带到高文贵处,并把祖传的弓送给李定国,希望他实现反明志向,解救普天下的穷苦百姓。

李定国和罗明月含泪掩埋了罗中飞夫妇,带着乡勇队,去望佛山投奔高文贵。

望佛山位于房县境内,离罗家庄有两百多里。李定国和刘泰领着这帮人,渴饮山泉,饿吃干粮和野果,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望佛山。

望佛山又称“望夫山”或“万佛山”。据说隋朝时,山上曾有上万尊佛像,还有一尊望夫石。顾名思义,一定是某位女孩站在这里,等待远游的丈夫回家吧。那这个女子的丈夫何故远游呢?是当兵打仗上前线了,还是犯下罪行发配边疆了?李定国心中有无数猜测。他放眼望去,只见山势险峻,奇峰竞秀,奇草异花,不胜枚举。东侧有条小溪汩汩流淌,多石崖石洞。若不是因为战争,倒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高文贵的营寨建在佛山金顶的六郎寨,据说北宋名将杨六郎曾在此屯兵扎寨。六郎寨有一道关隘,过去便是青龙洞,洞旁建有龙王庙,供奉青龙神。金顶是望佛山的最高峰,周围群峰如众星拱北斗。放眼望去,云雾缭绕,曲径幽深,泉水清碧,林木茂盛,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李定国不由得不佩服高文贵,寻到这样一处养兵的好地方。

高文贵听说李定国等人来到,亲自下山迎接。待见到他们后,获悉姐夫一家飞来横祸,不由悲痛万分。上山后,他要朱明将李定国带来的人安置了。朱明三十出头,是个粗壮大汉,可惜年纪轻轻秃顶,显得老气横秋。李定国在营房参观,发现高文贵的人马虽多,但缺乏正规训练,士兵们匪气浓,毫无纪律,他决定留下来,帮助高文贵整训。

李定国把这支部队分三个小营。每个营设五个大队,每个大队四百人。大队下设四个中队,中队下分五个小队。这种编制,是李定国组建孩儿营时独创的。相对明军的卫、千户、百户制度,灵活多了。同时,把一百多名女子与身体强健的中老年组织起来,组成健妇队,由罗明月担任队长,下设后勤、采药、医护三个组。

编制定好了,眼下最缺的是武器。在庐山时,高文贵打造了一些刀剑棍枪,但数量不多。李定国看到山中毛竹多,觉得可以利用竹子制造竹枪,将竹竿两头削的尖尖,如果敌人没有铁甲,能锋利地将敌人插个对穿。高文贵觉得是个好办法,发动战士们砍伐竹子,制作竹枪。而罗明月的健妇队,重点是采集野果和草药。望佛山中天麻、党参、细辛、川穹、何首乌,到处都是药材,这些草药晒干后制成粉末,最适合治病疗伤。

兵器有了,药品有了,李定国每日早中晚训练战士,包括队形、进攻、拼杀、攀援等训练。同时,宣布“五不准”纪律,不准杀平民、不准奸淫妇女、不准抢财货、不准放火、不准宰耕牛。

一个月后,李定国把高文贵这支队伍训练得差不多,决定与刘泰一起去找张献忠。

训练期间,李定国与罗明月朝夕相处,经常找她谈心,给予她安慰和关爱,减轻她失去双亲的创痛,心底那份感情日益明朗。李定国决定在临走前,约罗明月散步。

当晚,两人坐在金顶一座石崖上。这是望佛山的最高峰。白天在金顶鸟瞰,云雾缭绕,曲径幽深,泉水清碧,林木茂盛,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晚间的望佛山一片静寂。众星拱北斗,群山朝望佛。

月色朦胧中,李定国对罗明月道,你父亲临终把你托付给我,我懂他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有一事藏了很久了,总想告诉你,一直不好开口。

经过这么多事,罗明月一脸忧郁神色,她至今沉浸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中。同时,对李定国也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依赖。她听了李定国的话,幽幽地开口了,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李定国道,我曾在嵩山少林寺的菩萨面前发誓,不推翻明朝廷,就不娶妻生子。你,能理解我吗?

罗明月望着心爱的男人,坚定地说,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回来的。

李定国没料到她这样直率,倒有点语无伦次了,可是,可是……

你究竟有多少个可是呀?罗明月急了。

李定国望了望西北方向的星空,继续陷入伤感的记忆里。他说,我在几岁时,认识两个兄妹,哥哥叫白文选,大我五年,妹妹小我一岁,叫白文菊。他俩住在我们村子的姐姐家,和我一块儿长大。我与文菊从小就合得来,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十岁那年,村子遭遇官兵洗劫,我和白文选被义父的部队救出,文菊不知去向。多年来,这份特殊的情感始终藏在我心底,你会介意吗?

罗明月看他神色严肃的样子,调侃道,你不会是告诉我,你几岁时就会谈恋爱了吧?

李定国剑眉一皱,苦笑道,当然不是恋爱!可是,可是多年来我真的无法忘却她。

无法忘却?不是爱上人家了是什么?不过呢,几岁的男孩子喜欢几岁的女孩子,不像是爱情呀。罗明月迷糊了。她心中,突然生发一点醋意。

李定国说,我一直感觉她没死,还活着,潜意识里在等她。

罗明月深情地靠在定国的怀里,伸手揪他的高挺鼻子,说,你呀,真傻,你们又不是恋人,只不过是一种青梅竹马的情感罢了。再说,她当时倒在血泊中,明明死了,怎么还活着?即使活着,天下这么大,你到哪儿去找她?

李定国坦诚地说,我真的无法忘掉她!

罗明月一把抱紧定国,喃喃地说,你真是个重情的男人呐。我不管,你要不娶我,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跟紧你。就像一轮小小的月亮,你走到哪里,我就照耀你到那里!

多么痴情,又多么坚定的女孩子啊!李定国默默望着她,抚摸她的长发,宛如瀑布一般。两个人搂得更紧了,明月那峰座似的乳房贴在他的胸肌。霎时,年轻人的激情爆发起来,他迅速地吻住明月的小嘴。明月也被强烈的激情左右了身心,微闭了双眼,张开了嘴,用她的少女全部柔情接纳这个钢铁汉子……

山风徐徐,壮美的望佛山,沉醉在甜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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