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洞西侧办公室后面的墙体处挂一个条体铁钟,学校所有上下课的指令都是靠敲打它发出的。第一排房子前面的玻璃窗间的墙体上写着“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后面一排房子前面的墙体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第一排的教室是小学一至五年级各年级教室,后排的教室是中学各年级教室。当时白杨和四赖子读初中时候的教室就是在门洞后面拥路直通的那间教室。这间教室,这条拥路,这栋门洞曾经给白杨留下过永恒的记忆。那是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的一个晌午,几个女同学把四赖子逗哭了,白杨有点抱打不平,结果吵声穿过拥路传到了门洞左侧的办公室,被吵醒的校长急促赶到争吵的教室,把正在和几个刁蛮的女同学进行辩论的白杨拽出教室,拉到到门洞旁的条钟处,二话没说,转过头来就重重地打了白杨一记耳光,并且边打边喊,“我叫你大中午的不休息瞎折腾!”白杨没来得及躲闪,结果头部前额右眼角处磕在了门洞后墙条钟下方的墙角上,鲜血哗哗直流。白杨举起手来捂住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胳臂流淌到胸前的衣服上,直到班主任跑出来拿一块干净的毛巾堵住伤口。白杨使劲捂着遮住右眼的毛巾,左眼发现整个后排的学生都在挤破脑袋探出门窗观看着他。然后班主任带他去村子里的卫生所上药,包扎好才返回教室。幸灾乐祸的女生们看着头缠绷带的白杨,低声说着,“活该,谁叫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中午放学班主任找到白杨说,“我把你送回家吧,给你家长解释一下你受伤的情况。”
“不用了老师,没事!”白杨否定地答道。
“那可不行,头上缠着这么一大圈绷带,爹妈看见了不急了才怪呢!”老师的语气十分坚定。
白杨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回了家真是无法向老人交代。他深知发生这事他们不会放过他的,一路上他跟在老师身后,伤疤的肿痛无所顾忌了,当务之急是如何面对父母。他的大脑不停地回放着父母的一幕幕情景。
白杨的爸爸是一个不爱言表的人,他虽说是个普通农民,但他也是村里的一个党员干部,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严肃。他小的时候给北京大户人家跑过退儿,打过零工,战争年代当过游击队员,扛过枪,打过仗。日常生活中他几乎样样活都干过,什么钟田呀,砌房,养牛,饲羊,。他只会劳作,没有爱好,不爱琴棋书画,不会玩赌逍遥,文化不高,为人低调。由于读过私塾,他能踉跄读书看报,然而,在白杨的脑海里,他除了干活,核对账目,就是睡觉,从未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海阔天空,张扬炫耀。 他秉性正直,不爱开玩笑,对白杨教育只会批评,没有表扬,甚至一次都没有和他玩过捉过迷藏。
“怎么了白杨,走那么慢,怕回家见到你爸吧?”班主任回头催他。
“有点。”他不好意思地说。
“你爸爸要打你怎么办?”老师追问。
“平时要是爸爸打我,妈妈总会劝阻爸爸的,不过,这次就不好说了,我从来没有闯过这么大的祸。”
白杨说着,心里还是期待妈妈的保佑。
在白杨行为规范中除了学校老师的影响外,那就是妈妈的影响最大,而且妈妈的影响是潜移默化,朝夕相处,自然形成的。小的时候妈妈总是边干家务边照料他,一年四季她总是起早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