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十月本来就有些鬼意,俗话说“十月一,鬼穿衣”这个冥阴节特别注重祭奠先亡之人,所以谓之送寒衣,它与春季的清明节,秋季的中元节,并称为一年之中的三大“鬼节”。
祭祖节这一天,为免先人们在阴曹地府挨冷受冻,人们要焚烧五色纸,为其送去御寒的衣物,并连带着给孤魂野鬼送温暖,所以说十月一,送鬼衣。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个“鬼节”刚过之后整整十天,在1984年阳历11月3日,也就是农历10月11日,黄莹家出现了这样一幕:
黄家半夜哭亲离,
负欠亲情理自亏。
世道人心催我事,
家尊怎晓女伤悲。
这一天,当黄莹把法庭情况给父亲学说之后,父亲血压急速上升,他本来就患有动脉硬化,再加上抑郁自责,心烦意乱,情绪低落,没有顾得上使用降压药物进行合理的控制,结果到了晚上就出现了头涨、头晕、呕吐,紧接着头部又感觉剧烈的疼痛,然后就随之出现了四肢无法动弹,言语不清昏迷不省。
家里急打120急救中心,连夜送往县医院,经急诊科确诊,他的病由于情绪不稳,血压过高,导致脑出血。
脑出血是一瞬间的事,当送往重症监护室的途中,他停止了呼吸。就这样,没有留下任何遗嘱,没有对老伴透露女儿的隐情,就永远,永远离开了亲人们,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这个变革的世界。
当夜医院派车把黄宪的尸体运回了小米村的黄家大院,黄莹趴在父亲的尸灵前,哭嚎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她的哭声唤来了街坊四邻,左邻右舍,前街后巷的乡亲们。
村里管事的人们很快为黄宪的土葬组成了一个葬礼组委会。组委会和家人沟通后决定葬礼实施小三天出殡。由于死者是前半夜亡故的,所以三号这一天也就算一天。
尸体先暂置放于客厅,第二天上午入殓。
按照男左女右的原则,即男亡挂左,女亡挂右,在大门口左侧挂起了一串幡 人们一看幡便知黄莹家男人没了。
从清晨到晚上涌来了许多吊唁的人,其中女的都带着烧纸来到遗体前哭悼,而男人们带着烧纸,登了门就磕头或跪拜,而不哭悼。
上午十点半左右,大门口外来了一辆越野车切诺基,司机坐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他正是魏连主任。黄宪去世的噩耗,他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于是上午先去购买了花圈,白帐,然后就前来吊唁。
组委会领导一看来了个重量级哀悼者,于是打发人前去应酬,卸下花圈,并把它摆放在灵柩旁边。
魏连走到灵前磕头致哀。
趴在棺材旁边的黄莹看到了魏连,开始哭得死去活来,四周所有的人都随着她眼泪哗哗直流。
这时,外面传来了啌啌咣咣,噼里啪啦的连续的巨大砸撞声音,它淹没了黄莹和所有其他奔丧人的哭声。
屋里的,院里的人们都飞跑到门外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哭得稀里哗啦,嗓子已经哑了的黄莹母亲,也跑了出来。
人们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手握大锤,把魏连的那辆Cherokee的车身砸了个稀巴烂,玻璃碎片满地可见。
组委会的人一看情况不妙,急着集合几个壮劳力前去劝阻拦截。可壮士愈战愈勇,势不可挡,一鼓作气,砸得它没有了车的模样。
“天呐,这是谁呀?”一个乡亲喊道。
“这不是黄莹她大舅嘛!”另一乡亲大声答道。
“这是何冤何仇啊?”
“肯定是人命关天呗!”
正当壮士提着大锤向大门走来寻找魏连时,有人大声呼喊着:“不好了,黄母晕过去了!”
“快快快,找车送医院呀!”
“黄莹也晕过去,快来人啊!”
黄莹一见母亲躺在大门口,结果自己也晕了过去。
壮士一看这种情况,立刻放下锤子,抱起了姐姐。
“姐,您没事吧!”
这时,人们忙着给她们母女二人掐人中,进行人工呼吸,抢救着生命。
过了几分钟,她们母女二人相继苏醒过来了。
可魏连主任连车带人却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