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女婿返回北京后,徐霞心中有两件事情放心不下。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句俗语: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她,一是担心女儿嫁错了人。人家托马斯·米勒是个发达国家的外国人,而且是个资本家家庭出身。庆悦和人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万一将来生活在一起不习惯,被人家抛弃甩掉,这不丢尽颜面嘛。
二是通过今天的婚礼活动,尤其是在托马斯·米勒问到了凤草为什么白杨没来之后,她又惦记起了白杨。她原本以为今天白杨一定会和妻子凤草一起前来参加小庆悦的婚礼的,她十分盼望着今天能见到白杨。她犹如一位母亲期待自己的儿女,犹如一个善良贤惠的妻子渴望着丈夫,久别重逢,回家看看。
然而,白杨非但没来,就连叫凤草转达一句恭喜祝贺之类的话语都没有,而且凤草也没有主动提及他,只是托马斯·米勒问起白杨的时候,凤草敷衍了一下。这充分说明白杨的处境艰难险恶,不然她坚信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人散夜静,思前想后,徐霞的心像飘在夜空里一样,漂浮不定。
她恍恍惚惚,心神不定,坚持到了大约十点多钟,再也无法承受自己的忧虑,拿起手机给小庆悦拨通了电话。
“庆悦,是妈妈!”
“妈妈,您忙乎了一大天,累坏了吧?”庆悦对妈妈回话说。
“我躺下了,躺在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总是惦记你。”徐霞给女儿解释说。
“妈妈,您就放心吧,您是不是担心托马斯·米勒对我不好啊?他对我说了,男人既然娶了一个女人,就要和她生活一生。我们彼此选择相伴一生都是非常慎重小心,经过深思熟虑的。妈妈,我在婚前与他相处的时候,也对他进行了仔细地观察和了解,同样,他对我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对彼此都相互欣赏,尊重,产生了共鸣,达成了共识,才决定一生相亲相爱的。”小庆悦认认真真地给母亲叙说了一番。
“嗯,这就好,但是,庆悦,结了婚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咯,因为现在的女孩子都注重仪容仪表,喜欢打扮自己,穿着时尚的衣服,出门之前画上精美的妆容。俗话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女孩子打扮一番以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好起来,给人的印象会很好,看起来更精神了,自己的男人也就更喜欢,谁会喜欢一个邋里邋遢的女孩子呢?所以啊,你别总是挂念家里,舍不得吃穿,打扮自己哟!”徐霞不知不觉地又婆婆妈妈地啰嗦了一番,她自己都不知道给女儿谈什么话题了。
“妈妈,您看您,女儿还不至于邋遢得没人要吧,女儿如今已算得上是个国际弄潮儿啦!”小庆悦自信愉悦地回答妈妈说。
“妈妈相信你,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们无一不对你刮目相看,个个都竖起大拇指称赞,尤其是你凤姨和你两个舅舅都美得合不上嘴了。”徐霞还是絮絮叨叨,没话找话似的。
其实,小庆悦也感觉到了母亲有什么心事要说。今天当米勒问及白杨舅舅的时候,她发现母亲眼睛湿润了。当后来自己表达白杨舅舅的语言学研究可不是一般的人文科学研究而是人文学科偏向于特定自然科学的研究时,妈妈迫不及待催促她要尽快把这一理论学说转告给白杨舅舅。当时,她看到妈妈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愿望,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妈妈释放出来的一种眼神。
“妈妈,您知道我回到北京都这么晚了还没来得及给您报个平安吗?”
“怎么了,宝贝?”徐霞急着追问说。
“为了落实您的吩咐,我在回来的一路上,坐在后排的座椅上,用笔记本电脑在给我白杨舅舅写信。由于路上车速快,电脑摇摇晃晃,未能完稿,进了家又继续写,正好我刚写完以短信的形式发了出去,您也恰好打来了电话。”小庆悦打着哈欠疲惫地讲道。
“哈哈,看来妈妈打来电话打得正是时候啊!”
“嘿嘿,巧合,缘分呗!”小庆悦又提起精神,风趣优雅地说。
“宝贝,你也累了,吃点东西,早睡吧!”
“嗯,好吧,妈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