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进了院子没有跟着魏连一起进入客厅,而是去了东侧配房的厨房。黄冲冻得双手捂着耳朵,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也进来了。
“妈,饭做得怎么样了?”黄莹进屋就问妈妈。
“马上就好。你和魏主任你们两个上哪儿去了,黄冲出去找了你们好几次,你看看把孩子冻得。”妈妈反问道。
“我们就坐外面找车位了嘛,哪里也没去啊。”黄莹解释说。
实际上,这个年代全村子都没有一辆汽车,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停车。
“妈,她在撒谎,我附近都找过他们,最后我看见他们的车是从村西边开回来的。”小黄冲粗着脖子涨着脸大声喊道。
“去你的,小屁孩,有你什么事,乱插嘴!”黄莹红着脸怒斥道。
“就是嘛,本来就是嘛,你不敢承认,嘿嘿!”黄冲闹着鬼脸,得意地撒腿就跑了出去。
“我这做妈的不是说你,你真的不应该这样,今天和往日都不一样,人家白杨第一次来咱们家,你都不陪人家待着,你们却出去兜风,这要叫白杨知道了,你说后果是什么吗?”黄莹母亲责怪着黄莹说。
“没事,妈,人家魏主任非要我陪他出去转转,我得照顾人家情面吧,他说我们出去是故意给我爸留出单独考验这个书呆子的时间。”黄莹解释道。
“亏你们想的出来这样的理由,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让你爸替你做主了吗?”母亲又问道。
“嗯,如果我爸爸能看上他,就算他幸运,我也就凭天由命了。”黄莹又辩解说。
“我先警告你啊,姑娘大了,风言风语,外人说什么的都有,你可别叫我为你操一辈子的心,让人家戳我的脊梁骨呦。”母亲警示黄莹说。
“妈,我心里有数,孰轻孰重,我自有分辨,不会胡来的,我所做的必须有利于我们的家庭,我还得照顾您们老俩一辈子呢。”黄莹安慰母亲道。
“魏主任给你说什么时候调动和安排好你的工作了没有?”母亲打探黄莹说。
“他说过了年可能就差不多了,很多供销社都得重整,有的可能被取缔或重组,他想借此机会把我调入县联社里去。”黄莹抱有信心地说。
“那就好,有空你就多和他沟通呗!”母亲嘱咐道。
“嗯,必须的。”
魏连主任进了院子直奔正堂客厅,进了屋子目光根本连扫都不扫一眼白杨,边对黄宪打招呼边向空着的那把太师椅走去。
“黄大哥,您看我这原来的手下之兵怎么样?”魏连手指着白杨,对黄宪问道。
“《荀子·劝学》之中曰: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黄宪说着起身准备给魏连倒杯茶。
“伯父,您坐,我来,我来。”白杨手疾眼快,急忙跑过来从老人手里夺过茶壶。
“黄大哥,古代汉语我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嘛?”魏连有些莫名其妙。
“意思是说啊,靛青是从蓼蓝中提取的,但它的颜色要比蓼蓝的更青;水因冷冻变成冰,但它比水更冷。木材可以像墨绳一样笔直,如果给它加热,就会弯曲做成车轮,它的弯度就可以合乎圆规,即使又晒干了,也不会再挺直,这是因为人工使它弯曲成这样。所以木材经墨线量过就笔直了,金属刀具在磨刀石上磨过就锋利了。君子广泛地学习而且每天对照检查自己,就智慧明达,行动不犯错误了。”黄宪把原文翻译了一遍。
“您的意思是说……”魏连明知故问,含糊其辞。
“我是说,白杨的学问功底远远超出您我呀,后生可畏啊!”
“就是嘛,不然我能把咱们的千金大小姐给他介绍嘛!”魏连顺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