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进入了县招待所大院,白杨跟着濮局长进入了后排21号房间。
房间里跟一般的标准间没什么两样,房间的右侧是一张单人木床,一个床头柜,其旁边是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衣架,左侧是两个单人沙发夹着一个小茶几。
濮局长给服务生拨通电话要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里手的沙发上,白杨坐在外手的沙发上。
“白杨啊,当时你找我,我正在忙,不是叫你去找丁副局长了吗,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溜之大吉了呢?”濮局长摆着一副官架子的样子。
“深知濮局长工作繁忙,日理万机,下属不敢随意去打扰啊!”白杨回答说。
“当时我叫你去找丁副局长,你就应该明白我的用意,我是想在教学上重用你,叫你多接触一下主抓教育的局长。”濮局长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说道。
“我不明白濮局长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杨反问道。
“我们做领导的啊,在用人方面特别谨慎,不是单纯的衡量教学质量问题,还得权衡其各方面的关系与综合能力。当然咯,你的教学水准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我正在考察和培养你的综合能力,一旦时机成熟,我打算重用你。”濮局长富有理性地解释说。
“谢谢濮局长的好意,我的最大兴趣和爱好就是英语教学。”白杨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你在絮水一中搞教学不一样吗,为什么非要去保定一中呢?”濮局长想用严肃的问题压抑住白杨的情绪。
“濮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奋斗目标,拿您来说吧,您也做过教师工作,然后跳槽到乡政府工作,最后又升至局长位置,再如,您的司机岩石,他给您开车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人家又当上了城关中心学校的校长了,这不都是人往高处走嘛。
再说了,我到了那里既没有了后顾之忧,又有了更高一层的平台,可以向那些专家型的老师学习,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教学体系。”
白杨的这番表述击中了濮局长的内心深处,他真没想到白杨竟有如此出尘之想。
“说得好,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教书匠,真没想到你有这种出尘之姿,令人敬仰不暇,佩服,佩服!”濮局长似乎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面带着微笑说道。
“濮局长,恭维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您网开一面,放我一马,我也想在自由竞争的市场上闯一闯,好吗?”
白杨感觉自己前面已经点明了个人观点,所以又对濮局长提出了一个个人的要求,以便赢得摆脱絮水教委的束缚,好叫郭宗校长给市长交差呀。
“你看这样行不行,白杨,叫你留下来呢,不是我个人之己见,它是整个教委的意见,也是杨县长的意思,它事关重大。因此,现在我能答复你的是:一,尽量给你提供保定一中给你提供的同样待遇,尽管我们絮水教委目前没有商品房,但我们也会通过别的方式给你弥补一下;二,给你创造条件和机会,尽早把你安排到学校领导位置;三,给你家属安排就业岗位,你家属不是会开车嘛,她可以去絮水一中开车。”濮局长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了。
“濮局长,这样不好吧,给我个人开出这样的特殊优越条件恐怕不合适吧,将来会不会也和你的司机被提拔成校长这件事一样,成为人们的笑柄啊。”白杨具有讽刺意味地说道。
“对你的这些待遇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还有你提到的司机那件事,也不是我的私人主张,都是经过组织统一研究决定的。白杨啊,你将来参加了行政管理就知道了,有些决策身不由己,它需要协调各个阶层,方方面面的人际关系都得考虑与应对。有时被他人看来是一个滑稽可笑或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它的背后也许蕴含着更加深层的道理,或起着某些决定性的作用。”濮局长富有哲理地解释说。
白杨感觉濮局长的话确实是经验之谈,也颇有道理,于是站起身来委婉地对他说道:“濮局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的建议我回家考虑考虑,改日给您答复。”
“好,静候佳音!”濮局长起身客气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