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星转斗移,寒冬即将过去,新春马上来临,拜神祭祖、纳福祈年、驱邪攘灾、除旧布新。年前腊月二十八,白杨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二老非要相亲订婚的年龄。他独自站在院中,两手背在腰后,双眸仰望树梢,思绪万千,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口吟而出了一首七绝诗《节令不饶人》:
银装素裹簪花客,
泡影无踪一夜宾。
欲问天仙何处去,
须知节令不饶人。
他刚刚吟唱完,便听到一声“表弟,你在院子里待着呢,不冷吗?”
“不冷,大表姐,您来了,屋里去吧!”白杨对答道。
白杨刚把大表姐送到屋里,自己刚要迈门槛也想进去,又听到有人喊,“白杨老弟!”
白杨回头一看,原来是四癞子,于是他又撤回脚步,转过身来说道:
“水哥呀,你怎么又来了?”白杨惊讶道。
“来帮你相亲啊!”四癞子理直气壮地说。
“你怎么知道?”
“哦,昨晚我们在这里陪老爷子待着的时候,是我大娘告诉我的,对了,她还通知了大表姐,叫我们早过来帮助准备一下,当然了,还得帮你看看对象,好好参谋参谋喽!”
四癞子这么一说,白杨才明白母亲背后为这次相亲头天晚上还作了具体安排和大量工作。
大表姐是白杨家一个远方亲戚,是白杨母亲把她从外村嫁到钟营的,虽说是表亲,但平时两家子来往得比直系亲属还紧密,白杨母亲总是把她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她也像亲女儿一样关心和照顾白杨的两位老人。所以,对白杨的婚事大表姐也有一定的话语权,或者说是一个主要参议者。
巧合的是这个表姐还是徐霞老师的叔伯大嫂,家与徐霞家只一墙之隔,虽她与徐霞朝夕相处,似乎非常了解,但还是管窥蠡测,否则的话,她会对白杨母亲荐言成全徐霞与白杨的婚事。白杨从她的表情及母亲的言语之中得知她们已经议论过此事,并做出了否决。
至于四癞子知道不知道自己与徐霞的恋爱关系,白杨无从考证,但根据他今天的表现来看,他是支持今天相亲的,而且还非常期待相亲成功。白杨估计四癞子不会考虑他与徐霞老师会有那事儿,所以他也不想把这种发自真心的爱告诉四癞子。
白杨和四癞子进了屋后,母亲吩咐四癞子去看着炖肉的灶火,叫大表姐整理客厅,准备糖果及烧水泡茶,叫白杨回卧室梳头更衣。
父亲今天的情绪异常激动,他首先把沿街的店铺里的货架,柜台整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然后,照常开门营业,丝毫看不出他昨天发生过车祸的迹象。
上午十时,媒婆带着一位姑娘来到白杨家。到了门口,姑娘对媒婆说,“大嫂,您先进去打打招呼,我到店里看看,稍后我就进去。”
“这样也好,叫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你去吧,我先进去。”媒婆说道。
姑娘进了店铺,便打招呼说:
“大伯,您好!”
“你好,姑娘,你不是前些日子跟魏主任一起来过的黄秘书吗?”白杨父亲深感诧异。
“大伯的记性可真好,是呀,是我!”姑娘答道。
“你今天这是来……?”白杨父亲踌躇问道。
“我这是特意来看看您老人家,听说您昨天出了点事儿。”姑娘解释说。
“是吗,黄秘书,你还惦记着大伯呢,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就好啦。正好今天我儿子相亲呢,一会儿对象就来了,中午劳驾你为大伯陪陪客,大伯我也陪你喝一盅,现在我就关门,咱们先去后院喝茶。”
“真是太好了,大伯!”姑娘大声笑着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