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三的晚上,文强通知了组委会全体成员到五年级教室听取白杨对其教学方法的可行性报告。
晚上七点会议正式开始。文强主持会议。
“大家好,今天这次小组会议主要议题是听取、讨论及审核白杨老师的人体之形英语教学法。”
这时,魏连校长突然开门进来了,他坐在第一排文强的旁边。文强看了看他,然后又继续说:“首先,让我们听取白杨老师对其教学法的陈述,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的掌声震耳欲聋。白杨做出手势,示意:不要,停。
“老师们好,实际上,我也没什么教学方法,只是一点遐想而已。”白杨站起来解释说。
“白杨,你别谦虚了,你的方法学生们都已经嚷嚷疯了,都感觉直观活跃,新颖独特。你就说说吧!”徐霞鼓励说。
孙老师也插嘴说,“说说吧,好方法,大家相互借鉴嘛,大家都在一个战壕里,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好吧,但我也没什么准备,不然这样,你们问,我来回答吧,好吗?”白杨不好意思,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红。
徐霞用警觉的目光注视着他,心想:白杨还真够胆大的,竟敢采取开放问答式讲解他的英语教学法,万一有人问的问题解答不出来怎么办,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欲与天公试比高啊。
这时魏连耐不住领导的架子了,报着侥幸心理,想趁此机会一下子僵死白杨。
“好啊,我先问一个问题:中国有很多大学,知名教授、专家,我都没听说他们是否有好的教学方法,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高中毕业生,而且还没有几天的教学经验,你怎么会有好的教学方法,即便是有,也是抄袭而来的,对吗?请回答。”
“魏校长,您说得没错,的确目前我国一些高级知识分子没有从事科研活动,但他们是有苦衷的,被迫而不为的。我虽然没去过著名学府,但我近一两年中接触和请教过我市几名专家式英语教师。
一位曾是司徒雷登的翻译组成员,道稷老师,另一位曾是白公馆渣滓洞的翻译官,展礼老师,他们都是从北京新华社下放来的。另外,还有一位就是我最熟悉的高中英语教师,王秀冲,他是北外专门为国家领导人培养的翻译官。
他们个个才华横溢,博古通今。他们的英语,可以说,字正腔圆,余音绕梁,得心应手,运用自如。然而,他们现在的生活十分糟糕。下放后他们有的妻子与他们离了婚,孩子和妻子留在北京。他们不得不孤独地生活在这里,而且每天都在中学的厕所里掏大粪、农田里干农活。
他们中,王秀冲老师是最不幸的,妻子离婚后留在北京。儿子当时才五岁,并患有败血症,所以妻子没有要这个孩子。王老师在这里一边接受改造,一边养育,照顾这个生病的孩子,父子二人无依无靠,苟留残喘,相依为命。
当我请求他们帮助的时候,他们是那样的主动和情愿,可他们又是那样的彷徨,畏惧,心有余悸。这充分说明他们有足够的教学能力和期待,却没有教学的环境与机遇。
我的教学方法正是从他们那种被迫保守和无奈中挖掘出来的,是从他们给我提供的材料中提取出来的,是他们教我从语言学、生理学、教育学、心理学、逻辑学等诸多知识领域综合在一起的一种立体感知的‘人体之形’教学尝试;这也是他们期待很久,想做而没有做,想做而不敢做,想做而没有机会做;这也是他们期待后人继承和发扬的一种实用科学的教学方法。”
“言之有理,白杨说的这种现象十分普遍,不只是教育领域存在,其它行当也比比皆是。”文强插嘴说。
这时,徐霞也站起来发言了。“白杨所述情况完全属实,上次学校派我去白杨家,我和后来赶去的学生们在白杨的书房里都看到了白杨提到的那些资料。而且,还见到了他为了学习所使用的辅助工具,如收音机,用来听业余英语广播讲座;留声机,用来播放标准的发音范文,进行模仿。他刚才提到的王秀冲老师也是我的高中英语老师,他可曾是我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培养的顶尖翻译官呀。当我在白杨的书桌上发现了签名王秀冲的《教育学概论》就意识到了,白杨的教学研究是有支撑和依据的。”
魏连听到白杨这样一番长论,文强的肯定补充说明,徐霞的实例举证,好像吃了闭门羹一样,面红耳赤,目瞪口呆。顿时间,小组会议气氛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又是老教师梁荣站出来,划破肃静。
“白杨,你刚才说你的教学方法中涉及了生理学,能否解释一下它,以及它与英语之间的关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