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9月1日新的学期开始了,宋辽高级中学迎来了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高一年级新生。来自全县各地的学生由于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不同,学习成绩差异比较大,这给学校教学与管理增加了很大的困难。通过学校领导研究决定,高一八个教学班根据入学考试成绩又分成四个快班和四个慢班。
学校领导根据教师的教学教研经验、学历深浅以及教龄长短,白杨被分配担任四个慢班中最后两个班的英语课,并兼任最后一个班的班主任。
学校领导在教师会议上解释说高中分快班与慢班,是为了对高中这个即将升大学,面临高考这一重大考试的学生,进行针对性的教育。如果不分快慢班,同一班级中,有的人学习好,有的人学习坏,老师讲课速度慢,照顾成绩差的学生,那是对好学生的不负责任。但是按照好学生的学习进度,那么成绩不好、或者学习速度慢的学生怎么办,他们又跟不上。分班,正是为了解决不同学生学习进度不同这一矛盾。再有就是学习不好的学生,自控能力差,经常干扰和影响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如果把他们分开教学就有利地保证了好学生的学习氛围。
快班的学生学校成绩好,分配任课的教师水平高,教材内容比较深,授课进度比较快,学的东西起点高,也远远多于慢班学的东西。这样做,快班的老师、学生都有一种荣耀感,而慢班的学生都有被“打人另册”的感觉,甚至都被判为高考“无期、死刑”,班级处在一种失败的群体心理氛围之中。更可怕的是,其中一部分学生在文革中养成了不良习惯,打架斗殴,与老师对抗是时有发生的事。
学校领导把重心都放到快班上了,他们加班加点,五天一大会,三天一小会,对快班的学生进行分类推进,教师跟踪汇报情况,确保每个班前二十名考上大学。
慢班的学生上课不注意听讲,经常和老师或同学发生冲突,时而逃学、旷课。任课老师也牢骚满腹,他们经常给白杨说:“学校把学生分成两部分,排名前一半的在快班,排名后一半的在慢班,不利于学生个性的健康发展。假如让我们这些老师教快班,那些教快班的老师教慢班,一学年结束后,慢班学生的成绩能否超快班学生的成绩还不一定呢。那些教快班老师都是教好学生捧出来的,学生成绩好,教师水平自然显得就高,而我们这些慢班老师威信底,学生成绩差,说我们教得不好,管它呢,爱咋咋地吧,他们高岗填土,我们破罐子破摔吧!”
新来的老师大概都是这一弱势群体的成员,虽然以状元身份考入此校任教,但在本校的业绩还是零,更何况自身学历和那些快班老师就存在天地差异。那些老师中有的是北大、清华、南开、北师大、天大、河大等著名学府毕业的,最不行的也是专科毕业生。新来的老师都是矬子里拔尖子,从基层选拔出来为的就是补充文革造成的教师青黄不接名额的,也就是过渡时期临时打打布丁,换句话说就是篮球场上的替补队员。而白杨又是这替补队员中最年轻的,他年仅二十出头。
通过一周的教学实践,白杨感觉新的挑战远远超出想象,比高考还要艰难。吃过晚饭他趴在宿舍里的办公桌上,思绪万千,焦头烂额。
他心想任务艰巨,责任重大:慢班的学生理科平均成绩都不足三十分,和快班相比,基础薄弱,不良习惯也比较多。这些学生要想追赶上快班学生谈何容易,并且要想使一批学生能通过两年后的高考,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