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是不是你又饿又累了?你骑了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晚饭还没吃呢。”徐霞问白杨。
“没事,不饿,姐。”
“我知道这地方连个小吃饭店都没有,所以上车前我买了点面包香肠,你先吃点充充饥,等到家了我再做点吃。”徐霞说着,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食品袋,她想出站前趁着灯光叫白杨补充点能量。
“真的不饿,姐,等回家一起再吃吧。”白杨边说边拉着徐霞的手继续往出站口走。
“不行,这是姐的命令,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徐霞停下脚步说。
“行,姐,我们出去边走边吃,好吧?”白杨回答说。
出了火车站,又进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来,我推着自行车,你先吃点!”
徐霞推着自行车,白杨一手拿着一块面包,一手拿着一截香肠,肩并肩向钟营村走去。
“对了,姐,你是不是也饿着呢?”
“我在车上就吃过了,你吃慢点,不急,天黑,路又不好走,我们推着车步行走回去,估计二三十分钟就到了。”
“好,我们边走边说吧,姐。”
“嗯,这次到了国办中学应该有用武之地了吧?”徐霞开始切入正题。
“姐,比头去前想象的大相径庭。虽说是重点中学,但目前生源还是文革间接受的小学初中教育的学生。他们和我这代学生几乎一样,都没系统规范地学习过文化知识,学生成绩高低不齐。学校为了教学和管理,把他们分成快慢班,我呢,初出茅庐,乳臭未干,被分给了最差的班。”
白杨吃说都没闲着,吃完了东西,他从裤兜儿里掏出一块原来徐霞送给他的手帕,擦了擦嘴和手。
“是吗,原来这样啊。给,你在喝点饮料。你具体说说慢班现状。”徐霞又掏出一瓶饮料递给白杨。
“谢谢,姐。学生目前存在的问题是:一、心理压力。一些学习成绩相对优良的学生抽去组成“快班”,剩下来的就组成“慢班”。快班与慢班这两个术语,不管在学校还是回到家,总是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头上。家长、老师、同学、朋友,只要见了面,首先问到的话题就是分到了快班还是慢班。本来一向性格开朗,活泼可爱的孩子,分到慢班以后,总是有一种低人一等的失落感,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闷闷不乐,极为苦恼。由于他们的萎靡不振,给家长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和压力,他们甚至在村里感觉没有面子,抬不起头来,于是他们经常找到学校要求孩子改到快班去。学校领导不得不耐心解释,说服家长。”
白杨喝完饮料接过自行车推着,徐霞挽着他的左臂,慢慢地走着。白杨似乎像一个孩子扎在母亲怀里一样,把内心的话语恨不得都倾诉出来。
“嗯,明白了,看来首要问题就是解决学生压力问题。”徐霞插嘴说。
“对,其次,就是成绩差异。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学生都不是智商问题,而是由于小学或初中时期没有重视学习,不懂学习的重要意义,而出现了知识贫乏,甚至丢漏断层。这就导致学生听课不能入门、消化,一知半解,作业不能保质保量按时完成。”白杨的语气显得有些失望。
“这一点是关键问题,应该细化、总结和归纳,它涉及到学生学习兴趣和意识的形成。”
“很对,这就是我接着要说的第三个问题,即学习态度。由于长时间的学习成绩差,学生对老师失去了信任,因为受到老师讽刺挖苦甚至体罚或其它不公正的对待,导致对老师从心理上是很反感的。但由于学生害怕受到学校或家长的指责与惩罚,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不懂装懂地学习。他们的学习方式总是和教师与家长玩捉迷藏。”
“你说的这些真是这么回事,你看,你这么年轻就直接步入社会,经历这么严峻的挑战,你真是受苦了。那面对这种局面,吉校长怎么说?”徐霞有些心疼,而且寻找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边说边用胳臂使劲夹了夹白杨的左臂。
“他说,这事对我来说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契机,如果我在两年内能把一个慢班学生教得比快班学生还好,就充分证明我的教学方法是行之有效,值得推广的好方法。”
“是吗,你可以搏上一把!”徐霞肯定地说。
这时,他们不知不觉地到了钟营学校门口。天哪,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缘分,原来都和这小小的钟营学校骨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