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心想,看似普通平凡,心平气和的黄莹父亲,实际上对他已进行了两道基本考核,一是在豪华气派的大门口前的“寒舍一聚”,二是在风光如画的庭院里的“寒舍无门”。
显而易见,这豪门贵宅不言自表着豪富者的门庭,显贵者的院落,权势达官贵人之家啊!再看这庭院内,正房配房全是玻璃窗户玻璃门啊,可这老爷子为什么非得借用“寒舍无门”来迎接一位初来乍到的“相亲客人”呢?
即兴对话之中,白杨以“府上”对“寒舍”,用“有山”称“无门”,借“云坐客”和“风造访”的随机应答,使这位“文职大人”喜笑颜开,心满意足了,可白杨在迈进正堂客厅的这一瞬间,脑海里极速思考着:真不知进了客房后这位温文尔雅,柔中带刚的老爷子还会怎样来检测他呢。
白杨一进了客厅,就触目兴叹,家具、楹联、匾额、挂屏、书画屏条,样样具有,琳琅满目,这才是我国传统的讲究严格、布局有序、中规中矩的厅堂陈设啊!
这个正厅设有前后门,是由外进入内屋的通道。厅内所有家具都以它的中轴线为基准,采用成组成套的对称方式摆放的,体现得非常舒朗、宽敞、庄重、静穆、高贵和气派。
入门正对着的是一扇挡风辟邪,并起隐蔽作用的板壁,板壁前放着一张长条案,条案前是一张八仙方桌,桌子的左右两边分别匹配一把太师椅。
墙的正中挂着中堂字画,很显然这是按照“皇、相、翰林、名人、格言”为序的匾额,是中国古代社会文明中的“序”和“礼”。
墙的左右两侧配着条幅,皆是名人字画,内容颇为儒家治家修身格言。
堂中央两侧摆放着对称的两个茶几和四把扶手椅。
白杨第一次在实际生活中看到这种古时厅堂景致,它充分体现着黄家的精神境界和生活品位,更能充分反映出主人的学识、修养和气质。
这个布局添一笔则无章,少一笔则意寡,真可谓“相得益彰,起坐之间,自成天地。”
黄莹父亲进了客厅,直奔正中右侧的太师椅走去,白杨故意四处观望不敢跟随前去。
“请坐下聊吧”老人坐在了右侧的座位上,手势白杨坐在左侧。
“小的不敢,不敢!”白杨双手拱起示意,并迅速坐在了正堂一侧的边椅上。
白杨深知这样的座位安排是非常有“序”的,因此他不能和长辈平起平坐。他想,说不定这是老爷子对他的又一次命题呢。
即便是坐在了侧椅上,白杨还是有些拘束,不过,好在黄莹的小弟黄冲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并坐在了他的身旁座位上。
“黄冲小弟,你今年读几年级啊?”白杨扭头用童音问道。
“五年级。”黄冲看着白杨回答道。
“哦,凭你这么帅气,我就猜呀,你的学习一定很优秀!”白杨夸赞说。
“嗯,还行吧。”黄冲嘿嘿笑道。
“那就好,要继续努力喽!”白杨鼓励他说。
“黄冲,以后好好向你哥哥请教哟,等你上了初中叫他叫你英语,想不想啊?”坐在正座的老人说道。
“想啊,非常想,学好英语我还想去外国读书呢!”黄冲对爸爸说。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白杨许诺道。
“好,那就赶快谢谢哥哥,过来,我倒杯茶水,你给哥哥端过去!”
老人给茶壶里加上红茶,接着提暖壶壶倒水泡上了茶,刚想从茶壶里往一个紫砂茶杯倒,小家伙起身就跑了过去,白杨也起身追了过去。
“不用,黄冲,我自己来!”
“别客气了,哥哥,还是我来,您坐吧!”小家伙抢先端起茶杯。
白杨不仅没有回坐,反而继续往前走倒老爷子身旁,然后急忙接过他的茶壶。
“伯父,哪里有长辈给晚辈倒水的,我来,我来!”
“不客气,我是主,你是宾!”老人微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