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初期,全民经商的热潮,犹如海啸般地席卷整个中国大地,几乎所有成年公民都受到裹挟,谈生意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当然咯,薛茜所在的西安外贸局也不例外,其原来主业职能是从事行业管理,结果随着市场经济体制变化,其职能转变为实体经营,自负盈亏。由于外贸公司,可以争取到非常紧俏的外汇额度,她顺理成章做起了进出口生意。
作为外贸部门领导虽是女流之辈,却颇有魄力,因为人既有长相又有文化,而且做事我行我素十分果断。她对外贸业务非常熟练,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对生意交往的时机把控拿捏得很准,该出手时才出手。
薛茜的第一笔生意就玩了一个大买卖,从德国进口了3000吨螺纹钢,进口配额从辽宁一家公司买来,花了6.5万。运输不顺利迟到了几个月,然而,因祸得福,船到上海外高桥码头时赶上国内钢材暴涨,一笔赚足了300万。当时大学毕业生的月薪不过几百块,300万无疑是一笔巨款呀。
有了这样的经历,因此,她与郄总的这一次交易,一点儿也不急,她要放长线钓大鱼。
然而,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次她这个外国语大学毕业的优秀生彻底失败了,败在了一个小学三年级水准的郄总身上。
时隔一周,上午八点钟,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梅杰国际贸易公司大卫先生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了,声音来自北京时间下午两点钟的絮水金山洗毛厂。
“Hello,Mr. David, I am Qie chang from Jinshan wool washing factory of Baoding City Hebei Province China.I don't know whether you still remember me.”白杨用英语以郄总的名义微笑地说道。
“Yes, yes, very impressive. Why, what's up?”大卫提高嗓门大声说道。
白杨立刻给站在一旁的郄总和黄主任翻译道: “记得,记得,印象非常深刻,怎么,有什么事吗?”
“问一问他究竟对我们的羊毛有兴趣和诚意。”郄总叮嘱白杨说。
“Well, I wonder if you are interested and sincere in our wool?”白杨又对大卫先生说道。
“Yes, I'm waiting to hear from you. You know it's not much of an interest for me to pay that price, because I have to consider the middleman's interest.”大卫回答说。
白杨又给郄总黄主任翻译说,“有啊,这不正等待您们的音信呢嘛,您也知道我出那个价位我的利益也不大,因为我还得考虑中间商的利益嘛。”
黄主任听后对白杨说道,“您告诉他:非常理解阁下的意思,我方也是如此。您看这样行不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们可以摆脱第三方的介入,直接进行贸易往来。”
“I fully understand your meaning, so do we. Is that all right? In order to reduce unnecessary losses, we can get rid of the interference of the third party and conduct direct business.”白杨又马上翻译给大卫先生。
“Of course. After you come up with a fair price, we can negotiate.”大卫先生十分肯定地说道。
“他说当然可以啊,要我们出个公平的价位后,再进行磋商。”白杨解释道。
“告他说,我们已经拟好了一份协议,我随后发传真过去,叫他过目一下。”郄总说。
“Well, we've drawn up an agreement. I'll fax it and you'll have a look at it.”白杨回大卫说。
“OK, very good. I'll get back to you as soon as possible after I read it. Bye!”
“他说很好,非常好,看后,尽快答复。”
“好,就这样吧!”郄总最后说。
“Well,see you later!”白杨对大卫道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