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的天气变得有些凄凉寒冷了。
九月九日这天上午,刚上完两节英语连排课之后的白杨回到了他的单人办公室,感觉全身有些拘紧与萎缩。他把教科书和教案抛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从小书架上取下来一本《唐诗三百首》。
他边翻着,边在办公室里渡来渡去,他想从唐诗里找到与其心理相符的感觉来抚平他的伤痛。很快他就找到了崔善为的那首《九月九日》,便大声地朗读了起来:
九日重阳节,三秋季月残。
菊花催晚气,萸房辟早寒。
霜浓鹰击远,雾重雁飞难。
谁忆龙山外,萧条边兴阑。
正当他要朗读第二遍的时候,六旬之多的母亲,拖着她那双用棉布紧紧缠裹过并使之畸形变小的脚,突然闯了进来。
老人急得满头大汗,一进房间便气吁吁地对白杨说道:“儿子,不好了,你媳妇回来了,她在收拾衣柜,打包衣服,看来她是想把它们带走,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妈,您看都把您急成什么样子啦,您先坐下喝口水歇会喘喘气吧。”白杨说着,心想即便就是现在到了家,恐怕黄莹早已走了。
“走吧,回去晚了你就见不到她了!”母亲扭身就往外走。
白杨只好随母亲一起出来,然后锁上门,载着老人回家去了。
刚一进家门儿,父亲就从店铺里跑出来说:“黄莹已经把她所有的衣服和一些生活必需品都带走了,我拦都拦不住,问她什么话,她一句也不说。”
白杨和母亲迅速进了白杨他们的房间,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见到此景,母亲再也忍受不了内心对白杨的愧疚之痛,她放声痛苦。
“儿子呀,妈妈对不起你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呀……”
“不要这样嘛,妈,您的一切也是为这个家好嘛!”白杨劝说着母亲,但内心里比母亲的滋味还不好受。
“妈有一件事始终藏在心底,没敢给你说,担心你听说后会……”母亲有些哽咽难鸣,只是放声大哭。
“您说吧,妈,儿子能挺得住。”
“你还记得你们结婚那天她下午和晚上一直在不断地哭嚎吗?”母亲看着白杨,擦着眼泪说。
“记得呀,不是因为那天她舅舅喝多了耍酒疯的事吗?”白杨提示道。
“也有点关系,但主要原因是你大姨妈发现她与魏连在你们洞房里亲嘴啦!”母亲泣不成声地说道。
“那您们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白杨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你大姨妈是那天晚上才告诉我的,再说,这事儿谁敢随便说呀,大喜的日子不出了人命才怪咧!”母亲又解释说。
“我说那天晚上怎么那么乱呼呼的呢。”
“肯定是她故意装哭吓唬我和你大姨妈,不要把这事告诉你。另外,那天晚上你大姨妈给我说了这事儿之后,我立刻去找媒婆了,当时魏连没在家,我与媒婆闹翻了,大骂了她一顿后我就回来了。可等到深夜她又跳墙进来向我求饶了半天。就这样,我不得不把这事压了下来。”
“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感觉到黄莹悄悄溜到客厅里去了,她肯定是去偷听你们的谈话了。”白杨回想说。
“你是说那天晚上你睡在沙发上了,你们没在床上一起睡吗?”
“快到天明了,她才把我拉到了床上。”
“你们同居发生关系了吗?”
“没有,她说她来事儿了。”
“嗯,我说呢,她真是个狐狸精哟,原来她一直在捉弄我们呀!现在我才明白人家徐霞为什么去中学把你的自行车锁上,并把钥匙拿走的原因啦,她肯定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真对不起你和徐霞呀!”母亲有些后悔莫及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离婚吧”一直站在一边听着的父亲说道。
“下午放学我再去她们单位找找她,或者了解了解情况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