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和二表兄他们一进村庄便可看到大街小巷三五成群的乡亲们聚集在一起,都在议论纷纷。等到了家门口附近,人群更是密集,院内院外,里三层外三层,看来得知父亲出了车祸的街坊四邻及村里村外的亲戚朋友们都过来了。
人们一看白杨回来了,便让出路来,叫他赶快进屋去看看老人。
一进屋们,有人便喊,“白杨回来了!”
白杨立即跑到坐在木椅上的爸爸面前,俯下身子紧紧地搂抱住他的肩部和头部,并大声哭喊道“爸爸,您没事吧?”
爸爸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双手也搂抱住了白杨的上身。
这时,坐在一旁的妈妈却放声大哭起来:
“老天爷啊,您这是怎么了呀,我们这日子没法过了,大过年的啊,样样不顺心啊,……”
白杨的一些大嫂大娘都过来劝说她,她还是抽着鼻涕流着眼泪,哀声叹气哭个没完没了。
白杨安慰了父亲几句之后,又去安抚母亲,刚走到母亲身旁,母亲哭得更撕心裂肺起来。
“我的妈呀,您把我接走吧,我活不了了啊,有要强的心呀,没有要强的命呀,我说话呀,不顶用啊,我们老俩命苦啊,拼死拼活一大年啊,一分钱没剩呀,还差一点儿啊,就要了老头子的命呀,我的妈啊,谁管我呀!”
人们听得如此伤心,以致也跟着泪流满面,有的难以忍受这种情景不得不出去了。
白杨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搭在母亲的大腿上,然后说道:
“妈妈,别伤心了,钱没了我们再挣,爸爸没事就是万幸,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会好起来的,妈,您就别哭了。”
“谁帮我们啊,你爸爸都被吓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哟!”母亲又哀声道。
“这不还有我呢,妈,您千万别着急上火呀!”白杨再次开导母亲。
“你呀,不听话呀,你要是听话,你爸爸还会出这事吗,他都是为你啊,着急上火,心里麻烦呀!”母亲责备白杨说。
“妈,以后我听您的安排,您别哭了,好吗?”白杨跪着一直没有起来。
“你听话就好,起来吧,儿子。”母亲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
人们一看二老没什么事了,就渐渐离开了,只有二表兄和叔伯大哥没有走。他们两个把白杨叫到了一边,商计一下家里的事情该如何安排。
“表弟,你看家里出了这事,我估计我姑姑和姑父他们两现在再开商店连种农田恐怕够呛了,刚才你也看到我姑姑那忧伤的样子了,你看下一步怎么办吧?”二表兄说。
“是呀,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我叔婶都六十多岁了,这一天从早到晚没完没了地这么干,实在吃不消了,不行,你就辞了工作回来干吧。”叔伯大哥接着说道。
“谢谢您们二位,您们说得很对,我是该认真考虑一下家事了,您们容我想想,然后我和我爸妈商量商量吧。”白杨回答他们说。
“那就好,我看这样,你把你学校宿舍的钥匙给我,我带着大哥去把你的自行车骑回来吧,你在家里和二老好好谈谈。”二表兄建议道。
“好吧,表兄,大哥,那就辛苦你们再跑一趟吧!”白杨客气回应说。
“好,那我们去了。”二表兄说道。
他们走后,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白杨还是担心爸爸会有什么精神上的刺激,于是他又对爸爸说,“爸,您真的没事吧?”
这时,爸爸也开始变得清醒起来了。
“我呀,就是命大啊,当驴子钻向第一辆火车轮子我使劲拽缰绳向后拉的时候,由于绳子劲太大又特别光滑我被迫松了手溜倒了,向后甩出三四米,幸运的是没有甩到车轨上去呀。”爸爸似乎恢复了记忆。
“爸爸,您老人家太厉害了,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啊,只要您没事,那些损失就不算什么嘛!”白杨称赞父亲说。
“你爸就是因为你才出的这事,他心里一直为你的事心烦意乱,只顾赶车轰驴没看火车经过。如果你要是真的孝顺你爸爸,我看明天我们就见见人家姑娘,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吧。”母亲开始对白杨施压。
“这不马上就过年了嘛,妈妈,再说,家里刚出了这事儿,为什么急呢?”白杨问道。
“你就别问了,一会儿我叫媒娘来了你就知道了!”妈妈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