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婶!”这对夫妇先后喊道。
“闫闯,张芳,你们小两口干什么呢,这不过年不过节的,送什么礼呀?”黄莹母亲问道。
“我们是感恩来了。”张闯解释说。
“感什么嗯呀,前街坊后邻居的,有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品吗?去,搬回去!”严肃认真的黄宪怒斥道。
“二叔,我不是来看您的,我是感谢北京我黄权大伯的!”张闯再次解释说。
“那你把东西搬动北京你黄权大伯家去!”耿直的黄宪在几位朋友面前一点都不给闫闯夫妇面子。
“你看你,臭老头子,你先让人家张闯把话说完吗!”黄莹母亲气愤地责怪黄宪。
黄宪一下子老实多了,红着脖子涨着脸再也不发声了。
旁边的三位客人也不好意思了,于是,魏连主任提议:“黄书记,家里来人有事,我看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那可不行,这位是前面街坊一个侄子,不是外人。”黄宪拦住魏连说。
“二叔,您也别生气,我不知家里来客人了,我把话说完就走。情况是这样,事先也没给你商量,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现在政策不是放开了吗,允许个体做买卖了。前几天我去了北京,在海淀区西三环转了转,看看有什么废旧的东西可收购没有。当我转到一家废品收购站的时候,老板说他知道附近一个军部后勤正处理几部报废噶斯车,问我要不要。他问我认识不认识里面的人,我灵机一动,想到了我大伯。于是,他带我去这家部队的后勤科看了看。那里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些车已经报废两年多了,搁在那里都快成烂铁了。他们说如果我要想要,必须找上级批示。第二天我自己去了物资油料科,说明来意,并提了一下我大伯黄权的名字。真没想到他们商量了一下很快就给我批了一个条子。我带着条子回到海淀那个收购站,老板立刻联系了买家。我们就这样一倒手,一分钱没出,每人净赚一万元。”
“哦,原来是这样啊,去,陪你叔叔们屋里去,今天中午一起喝一顿。”黄莹母亲大声命令道。
黄宪一看也没办法,只好随着太太的吩咐话说:
“走,都屋里去,一起喝一顿。张芳你去和黄莹帮着你婶子做饭去。”
三位女士进了厨房,五位男士进了客厅。
张闯特别会来事,进了客厅,沏茶倒水,然后,坐在一边洗耳恭听叔叔们的闲聊。
作为主人,黄宪先拉开了话题。
“魏主任,李主任,你们两个所率领的机构,县联社和信用社都是非常重要的单位呀,待遇丰厚,令人羡慕啊。其中供销社供应着全县所有人的衣食住行,以及农资等生活必需品,由于受生产资料统购统销的限制,在供销社工作的人,常被乡亲们央求才能购买到热销品。
信用社呢,可以说在将来乡镇中是最最重要的单位,它是乡镇中的金融机构;那些划片包干的信贷员,决定着资金需求者能不能得到,因此人情吃请是不断的和必的。祝福二位,实权派呀。”
“是呀,以后大刀阔斧开始搞经济啦,金融机构首当其冲呀。”王守正副院长搭话说。
“你们法院系统以后也会忙起来的,随着经济开放,经济纠纷接连不断,民事及刑事案件都会层出不穷,所以你们的权利更大。”李学贵主任说。
“我看呀,以后是个体户的天下喽,你看这位大侄子,几天功夫就成了一个万元户,相当于我们三年的工作啊。”魏连主任说。
“不过,这谁也说不好,公有制体制下的私有制究竟如何发展,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比较保守,还是看重公有制企业。但是,张闯也算是咱们本地第一个迟到螃蟹的人啊,个体户不容易,以后多和你这些叔叔们联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话,他们不是外人。”黄宪对张闯说道。
黄宪话音刚落,女儿黄莹进来了。
“爸,叔叔们,还有张闯,饭菜都准备好了,请去餐厅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