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狗剩见星野和菅原真的迷糊了,知道要坏事,赶紧抖开包袱底:“太君,那些族长们,有钱,他们对钱不看重,看重的是官,官,能提高他们的身价呀,能光宗耀族,能威风八面,给他们个乡长、镇长的干,他们就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咱叫他们上东,他们不会上西,叫他们打狗,他们不会骂鸡,叫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还能跟八路拼命。”
菅原率先问:“司令,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呀?他们不是傻子,一准的知道,我们让他们当官,是要他们给我们征收钱粮和物资,这些,都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为什么不看重命根子?”
四狗剩仔细看这个天真、纯洁的莲蓬花,那清澈的眸子,就像海绵,一滴水滴上,马上就会被吸干收净。
四狗剩倏地断定,往后,他俩,能联手统管湖西。马上在心里,封菅原马太后,还有那个那个什么什么菜园子张青十字坡剥人的孙二娘。主意拿定,先对着菅原笑笑,然后再对星野笑,“司令的,你的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学而优则仕,就是说,干嘛,当官第一头,最重要。”
他可不敢再怠慢星野了,这头蠢猪,眼下,能决定他的生死、荣辱和贫富。
再然后的转过来猪脸,对着菅原道深情:“这就是湖西人的习性,不管你理解不理解,湖西人,最热的就是当官了,给他一顶官帽子,他能把他家的粮食,钱,屋,甚至媳妇、闺女都给你。哦哦,不,都给大日本皇军,您的,女的,给您英俊的小白脸儿的,净旦小生。”
菅原是聪明人,对聪明人,一定要讲透聪明的话。
四狗剩果然见菅原点头了,心里一乐,这个小娘们,还真的聪明,一定弄到手,把她弄到手,不仅能满湖西的霉死星野,还能让她转过头来坑鬼子。
这叫做捡了麦子打烧饼,干赚。
四狗剩见麻倒了菅原,转过脑袋麻星野:“另外,只要他们跟八路对上了,只要公安队打死他们一个穷鬼,那他们,嘿……嘿,彭结晓,还有那个宗志成,没有了他们藏身的穷鬼们,就成了湖干没了水的鱼,那湖干水没了的鱼,在湖滩里还能蹦跶多久?即使他们在湖滩里还能蹦跶,太君不就费个弯腰的劲?那样,绳捆索绑,嘿嘿,太君……啊,哈哈!”
菅原这才真的懂,真的兴奋了,一侧身子,歪在了星野的怀里,娇憨,松软,嗲声嗲气:“星星,咱,往后的日子,好过啦!”边嗲着边往那张狗不啃的鬼脸上,硬硬地啃了一大口。转过身子深深看一眼四狗剩,这个猪头,肚子里还真有点文化水儿,你看,他对《三国演义》研究的这么透,一定是一个武能定国、文能安邦的大将军。
还有他那一身的腱子肉。
看着四狗剩一身的腱子肉,菅原,小脸儿,绯红绯红的;心,跳得蹦蹦的。
四狗剩杀猪的,哪懂女人心?猪肚子里立即翻醋缸,好像菅原已经是自己的媳妇杏出墙,握紧拳头,就要揍给他戴绿帽子的野男人星野。
星野也嬉笑得前仰后合,肩上的金星折射着太阳光,刺到四狗剩的猪眼里。
戴着大顶绿帽子的四狗剩,正要扑上去揍星野,耀眼的金光一刺,突地明白了咋回事,无奈地松开拳头,暗子里强咽了一口唾沫,在心里交待自己,稳住,现在,还不是撬他星野盘子的时候。
“好好好,你的主意大大的好!”愚笨的星野,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在心里对四狗剩重评判:他那凡中国人都坑咱的死爹的话,是对东北的,他东北的尺子,量不准湖西的布,这杀猪的,比日本人还忠日本哩。
听到这样的话,四狗剩猛地站起来,赶紧给星野鞠躬:“感谢太君提携,往后,定当给太君,效犬马之劳。”
他赌气,没给菅原鞠躬。
她菅原是他四狗剩的小老婆,小妾,马子妮,是他床上的,屋里的,烧锅的。哪有给自己屋里的、烧锅的鞠躬的?再说,她竟然当着自己夫婿的面,躺情夫怀里,看今后不打断她的腿。
再退一万步说,要不是我给星野的媳妇微山湖里开了膛,你个小小丫头片子,能当司令夫人,能躺星野的床?所以,我就不给你鞠躬,反过来,有你给我鞠躬的时候。
好在菅原是日本的大学生,不知道湖西的这些个,也在心里面根本没四狗剩的份,对他的鞠不鞠躬,没拿眼皮子夹。
从来湖西,星野第一次真高兴了,他用日本话,对软在怀里、瘫在身上的菅原说:“中国人,咋对虚头巴脑的官位,看得这样重?”
菅原折起来身子,伏在他的耳朵边,也用日语叹:“中国人呀,坏事就坏在这些汉奸身上,他们有受虐症的。”
星野一愣,脸色大变,慌忙一把推开菅原:“什么症?疟……疾症?”星野是从东南亚死里逃生来的,太知道疟疾的可怕了,一旦得上,就是一个字,死。甚至,比死还难受。
“傻样!”菅原娇,生活在高贵环境中,哪里知道疟疾症?见星野这般慌张,就从跌的地上爬起来,娇滴滴地怪,举起粉拳,朝星野的绿脸上砸,然后再娇憨,“是受虐症,就是喜欢咱欺负、蹂躏他们,不是疟疾,月季是美丽的鲜花,不是什么病症。”她也分不清疟疾和月季。
星野一下子明白了,加把劲儿一搂菅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了。
四狗剩呲一下牙,也跟着拾笑,陪着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不是四狗剩临场胡吣,这是他这半年靠边站,和王定川反来复去想出的逃冷宫的坏主意。
眼下,招人干伪事,比以前难多了,有些人即使拉要饭棍,也不吃这刀口饭,勉强干了,也只是消费消费粮食,有的还成了八路的探子。
几个坏种想破脑袋瓜子,最后才把主意打在杆子会、红枪会身上的。
见星野被自己晃得这激动,四狗剩放心地嘘口气,放心地把后腰靠在椅背上,开始肆意地瞧菅原。
这小娘们,硬是俊哩,不愧是洋学生,是得把她弄到手,一则尝鲜口儿,二来震湖西人,三才最重要,好好霉霉这星野,要设法让星野戴绿帽子,让他没脸在湖西瞎充能,要他像狗一样巴巴地巴结咱,顺着咱,最终,把日本人踩到脚底下,给咱当儿皇上,咱老四,到时候,可就真的成湖西王喽。
心里又一阵痒。
咦?这菅原的右耳朵下面的脸颊上,怎么有一块手指头盖大小的红?还浸出来血渍?
虽然浓浓的头发掩盖,但确实能看出来。
是摔地上磕的?她这样金贵的人,怎么能摔地上?
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