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微山湖的雪,就象夏天的微山湖的雨,随兴所至,洒洒落落。刚刚还晴晴朗朗的天,一阵风过,顿时阴了飘下薄薄的雪片,雪片儿随风蔓舞,将草黄水瘦的微山湖再渡一层纯白,真真纯纯的微山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放眼天际,清白分明,辽阔辽远。
黑风口的拐弯处,一个烧黑了的废弃的碉堡竖在那里。
这是几天前,被公安队端掉的碉堡。公安队冲上岸,可是大发泄,大摧毁,炸药炸,放火烧,人手拆,很快时间,就将微山湖沿岸的炮楼端个净。
那些杆子会改装的兵,除了糟蹋抢刮来的粮食外,只能趁些热乎闹儿,听见公安队上了岸,大枪一扔,踮回家里,继续打鱼种庄稼。
这一下子,腿子的兵力紧张,形势严峻了。
菅原又不乐观了,也知了侯本如确实不是值钱的猫,只得让四狗剩提前出医院,让他重新布防,稍远一些的地方,就弃而不用了。所以,微山湖岸上的防御就全撤了。
此时,宗志成带着侦查二班设伏在这里。公安队跃上微山湖,首个镇压的就是那个不知五六的赵怀山。
十八辈儿没当过官的赵怀山,像腰上绑了两扁担,近日里横的不行。几天功夫,当了乡长,又过几天,当了住镇伪军中队的队长,人前人后的受着敬礼、报告。
当了一辈子的土鳖子,哪见过这阵势?晕了脑袋,“谱”儿摆得更大了,一天到晚,三个穿官衣的人伺候。
一个勤务兵牵着一头驴,当他的专车;一个伪军背一条长枪,算他的警卫员,另一个穿长袍戴礼帽的,夹着皮包,端着茶壶,算个跟班的秘书。
赵怀山的固定路线是:早晨从家里出来,上午在乡里办公,下午到伪军中队查看,晚上再召集乡里、队里的人开会,夜深睡觉前,再用电话,向四狗剩汇报一天的情况,四狗剩表扬几句,全乡人人必须全知道。
老棺材儿有条纪律:招呼他,一定要立正,必须叫赵乡长加队长,可是过足了官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