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侦察,宗志成弄清楚了他的行动路线,天亮时分,他就带队设伏在这里。
废弃的炮楼里,十几个战士抱着枪不停地跺脚,天气冷,身上的棉袄早成了一张薄纸,脚指头冻得像猫啃老鼠咬。
萧易的牙禁不住对着打,“磕磕磕”的声音分外脆响。宗志成笑了,上前玩笑,“怎么了,我说萧易大班长,把牙磕光了,一会可吃不了鱼了。”
“我……这是磨牙……待会儿多……多吃……连汤也不剩……唏。”萧易一张嘴,口水流下一长溜,赶紧不说话,将口水吸到嘴里。
雪停了,天转晴蓝,太阳一点点升起了,红红的光线将雪原镀一层金色,湖上蒸出的雾气,飘飘袅袅,在枯黄的苇棵上游荡,想给这些寂寞的民警,排演个节目。
不过,此刻的民警,哪有心思看雪景?一个个冻得不行,也急得不行。
石楞子第三次移到宗志成的身边,忍不住悄悄地问,“科长,赵怀山这老东西,可别犯犟,是不是不来啦?”
“别急,再等等。依他赵怀山的个性,一定会来的。”宗志成嘴里这样说,心里也是很焦急,不时通过射击口,用望远镜向外张望。
约莫一袋烟的工夫,黑风口处,光线一暗,接着出现四个鬼影儿——赵怀山,死催的,来了。
赵怀山坐在驴背上,戴一个黑玻璃眼镜,尖瘦的脑袋,昂昂地,只看天。
前面一个伪军,背一大枪,躬腰拉驴,后面一个伪军,平端着枪警卫,最后的一个,抱个皮包,缩头缩脑。
人赶驴,驴随人,驴、人全都不紧不慢的前后走着,眼看来到碉堡前。
宗志成见时机来到,手一挥,带头冲了出去,旋风般一个前扑,将赵怀山扑下驴来,夹小鸡似的拦腰夹进碉堡里。
石楞子和后面的民警紧跟随,也将前后两面的伪军夹进碉堡,那头坐驴,则被萧易牵进了黑风口的壕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