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一阵凉风吹来,宗志成打了一个寒噤,他猛然意识到,张行进,在耍滑头!
在第一家,那女人,先是对张行进笑,接着往后冷脸看,还迟迟疑疑地说到别处找找看。
她一定知道蒋升起在什么地方。
张行进抢上的那一步,一定向女人使了眼色,暗示她通风报气,只是他不知道,暗哨已经布下,那女人扎翅难飞。
这个该死的滑头!敌人就是敌人,不管他表白的再好,只要接触到实质,就会现出原形。
猛然,宗志成想起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个未知人,铸铁厂的特务柳贤。
“辛国!”宗志成猛喝一声。
“到!”张进行站下,立正,答。
“你的保镖是谁?”
“赵会同!”
“蒋升起的保镖呢?”
“他……没……有。”
“胡说!一部电台,能没有专门掩护人员?!”
“哪,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谁领我们到这两家来的?!”
他支吾了半天,路灯下,额上的汗珠滴滴滚下。
宗志成命令带路到柳贤家。
这时,街上行人已经稀少了,街道上,路灯下,层层薄雾压过来,将路灯裹成了橘红色。
宗志成故意不搭理他,随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铸铁厂家属院走过了,张行进仍不住脚。
到了暗处,宗志成向李晓使了个眼色。李晓飞起一脚,跺在他的后腰。张行进猝不及防,来了一个狗抢屎。
没等他爬起来,宗志成的手枪,抵住了他的脑门,“看来,你小子是活路不走走死路了!记着,明年的今晚,就是你的周年。”宗志成说完,大拇指打开了驳壳枪的枪机。
轻微的枪机扳动声,对他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雷。
“饶命……饶命呀!”辛国一声惨叫,哀求。
宗志成牙咬得咯咯响,“喊饶命?到阎王爷那里喊吧。”枪口在张行进的脑瓜上摩擦。
“我……绝不敢骗您呀!”张行进磕头,眼泪奔流。
“骗我?哼,”宗志成狠狠地说,“我的本事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我……再也不跟您耍滑头了,我这就带你去找柳贤。”
“还再耍不耍滑头?!”
“再再不敢了。”
“再信你一次,走!”宗志成枪口一摆。
张行进倏地爬起来,像抢食吃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