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抗战的铁律,八路军是不会让敌人占上风的。
初伏的中午,天蓝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炎炎的日头高挂在空中,把大地照得晕眼的亮。
毒日头晒死草,晌午头,正是庄稼地里除草的好时节,放眼望去,满野里净是锄地的庄稼汉子。
坡东的湖边上,有一座桥,叫韩石桥。桥北面的小路边,十几个农民正拔着苗间的青草,远处的田地里,又几个农民站在齐肩高的高粱地里打着高粱叶。
伏日的高粱,是必须打叶的,要是疯长起来,高粱就没营养的光窜个了,这自然就结不了高粱穗。
再往北些,豆地里,还有几个年轻的农民在锄地,黝黑的光脊梁上,淌着道道的汗沟,阳光下闪着亮光,折着男人特有的健壮美。
窄窄的田间小路,静静地躺着,像一条蜿蜒的死蛇。
路边的那几个农民,好像有什么心事,薅一把青草,就抬头,望一望小路的尽头,总盼着什么事发生。
桥边东侧的豆地里,绿油油的豆秧中间,隆起一座圆圆的坟头,坟上蹲坐着两个男人,上面的一个,魁梧壮实的汉子,上身穿一件破得像鱼网的粗布衫,下身穿一条打着补丁的黑土布裤子,苇编的斗笠低低地压在眉梢下,在悠闲地吸旱烟袋。
他是宗志成,今天行动的指挥员,正悠闲地讲去年“武装大请客”,湖心岛上戏弄刘普德是野种的趣呵事,惹得石楞子前仰后合的乐。
远处,桥南边,杨树枝上挂着的斗笠,不经意的被摘下。
按约定,那是目标要出现的信号。
宗志成立即挺直身子往南看。
愣子也迅速提枪,猫着腰,往前跑。
不多会儿,前面的田野里,传来一阵铃铛的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