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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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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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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搏》连载

第三十六章

这回却是四狗剩错了,菅原的咳是激动的。

四狗剩捋袖子的黑胳膊,还有粗鲁的话语,撩得她浑身一麻,禁不住瞟一眼莽野壮实的身子,内里的荷尔蒙,瞬间升腾了,决堤了。

第一次见四狗剩的那一酥麻,又现她全身。

现在,她是湖西的老大,没有忌讳了。

她要下钩子了。

菅原,腰一扭,变幻着窈窕的身姿,发着颤颤的猫音,张开吸魂的小口,“你知道吗?现在的湖西,对咱们,风平浪静,济宁总部要的粮食呀,钱呀,物资呀,等等的一切呀,咱全部的完成,屡受嘉奖哩,这些,可都是兄长的功劳呦。”

四狗剩成了宁采臣,渐渐地魂出窍,他被勾得心里发了痒,雄激素也溃堤,“嘿嘿,星野太君,享福的干活,那李家的丫头,也跟着享福喽。”无师自通的四狗剩吞下菅原的钩子,也用李连璧二丫头的饵,往沟里引菅原了。

其实,论下钩子,在情欲上算个童子鸡的他,哪是菅原的对手?

菅原仰天大笑,花枝灿烂,捂着嘴,淑女窈窕的笑,打情骂俏,“你呀,坏!用中国人的话说,缺德,加冒烟儿。你呀,四爷,缺了大德了啊,那个丫头呀,快让星野规整死了,每天嚎得像杀猪,你们这男人呀,一变态,真是魔鬼,星野快把那丫头,折腾死了。”

菅原说着说着,突然地不笑,一脸沉寂,“但是,我现在却听得,那丫头的嚎哭,好像和以前刚来时候不一样了,好像......里头,透着的爽......可能......是......是西方心理学上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受虐狂吧?这丫头片子,可能是得到了受虐狂,越揍越操越舒服越享受呢。”

四狗剩正拿啃着甲鱼头,掩饰刚才撩妹的粗鲁。

啃甲鱼的头,可是个细活,弄不好就会顺溜到嘴里,卡进嗓子眼,要是那样,可就麻烦了,能噎死。

要是能噎死四狗剩,那死去的甲鱼,那是立了奇功。

四狗剩啃着甲鱼的头,没言语,心里却好笑,“这个笑面鬼,桃花魔,又开始掐花折柳的勾我了吧?哪有挨揍还舒服的?除非是贱,这个李家的小丫头,八成是让星野揍傻了吧?她们女人,有时候,还真是贱哩。”

菅原见四狗剩低着脑袋,专心啃甲鱼头,错以为他没咬钩子,就撅了嘴,探上身子,伸着白皙的小手,撒娇样的摩擦着四狗剩的膝盖儿,“哥,你说嘛,那李家的丫头,是不是......他们家,都有挨揍的癖好呢?”

四狗剩赶忙放下甲鱼头,把有粘性的右手的大拇指和二拇指、三拇指,挨个伸到嘴里,挨个令人恶心的漱,发出很恶心地响,“哦,哦,啊?哦哦,他们李家,就是就是,有这个挨揍、挨呲的瘾,你看那李连璧,他……”

四狗剩正要往深里介绍李连璧家的龌蹉史,却被菅原手脚并用地打断了。

菅原的“锅”开了,着急着要吃人,才不愿意听那些呢,嘟着小嘴儿,纤纤玉指顺着四狗剩的膝盖往上摩,满脸的娇嗔,“哥,你说嘛?”音儿馋的像眼看着咸鱼的猫。

菅原,已经太显了,

但,四狗剩仍然不解风情。

其实,他哪里是柳下惠?只是敌情不明,哪敢贸然发兵?虽然他被撩得嗓子眼早冒烟。

见菅原的锅滚开了,四狗剩赶紧补救,站身,弯腰,往钢精锅里送自己的筷子,也捞出来个甲鱼头,送到菅原的碗里,一叠声的推让,“菅原太君,您吃,您吃,甲鱼头,对女人,用处最大的。”

他顺着菅原的梯子,在试探着往深水里蹚。

甲鱼头对女人用处最大,是四狗剩听刘大炮说的。他那军师刘大炮,见个女人拔不动腿,有名的“花迷”,很是喜欢啃甲鱼的头,每吃着,还向四狗剩介绍甲鱼头的好处。

所以,四狗剩当时就觉得,甲鱼头对女人最好了。

现在四狗剩知道了,这是刘大炮“戏膛”他。

刘大炮是花迷,花迷自然知道女人的事,也知道男人和女人间的那些隐喻的话,甲鱼在湖西也叫乌龟,刘大炮言下的甲鱼头,就是乌龟头,简单称龟头。

但是,菅原是高雅人,只听懂《阳春白雪》,只是从星野身上初试了风雨,还是野蛮的糟蹋,并不懂甲鱼头象形的奥妙,错认为四狗剩愚笨,不解风情,只好扫兴,把手从四狗剩的大腿上拿回来,操起筷子,怏怏地夹那甲鱼的头,慢慢往嘴里送。

四狗剩见菅原被龟头堵了嘴,不言声了,怕她生气,赶紧没话找话,“可能是......李家的女人,贱皮子,皮痒痒了,挨挨打,给伸伸,舒服吧?”

菅原与甲鱼头上的俩小眼儿对视了半天,确信,她确实对这个甲鱼的头,无能为力了,放在菜碟里,两手扯拿着餐巾,擦着玉指,再换战场,“你说起挨打是一件美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乐和的事,是在你们西北,好像是宁夏的固原一带吧,有一只民歌,具体的调调我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好听,所以有记忆,现在,正好的对照上了,哥,你听听,我唱歌,你听听。”说着直起来身子,眸子正对着四狗剩,轻轻地唱起来了: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经过她的帐篷,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象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菅原轻轻地唱完,抬头,情脉脉地看四狗剩。

四狗剩已经呆住了,鼓着两只猪眼,怔怔地看菅原,半天,才回过神来,“哎怪,菅原太君,你这曲儿,咋唱的这好听?就像毛毛虫,钻进心里面,听了后,就好像大伏天的啃了根凉黄瓜,浑身上下的不知道哪里痒。”

菅原一听这样说,以为是四狗剩再不当柳下惠了,心怀已经上毒瘾了,就欣喜,嘭眨着长长的眼睫毛,白皙的小手儿又伸过来,抓住了四狗剩黑粗的手腕子,声音儿颤颤地发嗲,“你看人家早说了,还能有假?都愿意了让她拿着皮鞭抽了,还不是受虐狂?这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你说说,怪不怪?我看男人和女人,就是奇怪嘛。”

菅原虽说还是个大姑娘,但在死路、活路这样事关性命的大局上,就是的无师自通。她深深知道,要想让一个男人在意识的最深处,真心地听从自己的话,实心地为自己办事,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把“人”给他,就像奔到坟墓里的祝英台,就像哭塌了城墙的孟姜女。

在湖西,真正能把“人”给的男人,菅原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杀猪的出身的四狗剩。

菅原就开始实施“金蝉脱壳”的战后活路计划了。

眼见得东京大轰炸,经历了奇辱大蹂躏,菅原时时做梦都立在万丈深崖边,她太想活了,太知道活路的重要了。

见四狗剩可以能“通电”,菅原欣喜,带钩子的眼珠,对望了四狗剩贼亮的眼珠,身子猛地一颤,如同挂着露珠的花枝,在初升的太阳光下,小风儿一吹,倏地一动,那露珠,落下花枝的一瞬间。

四狗剩猛地被菅原抓痒心了,在调情这方面,他确实是个雏儿,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害了羞,把自己的手腕子,以抓菜到锅里的理由,躲开了菅原的手。

说到底,四狗剩还是从心里怵她冷不防蝶变成魔。

而这些,菅原不知道呀,见四狗剩缩回了手,觉得失脸了,又羞恼了,又撅开了嘴巴子了。

菅原再是女魔头,但在男女间的腻歪事,也才仅仅到情窦初开的份。

不好意思的菅原,一张吹弹得破的娇嫩丽颜,羞得通红,急忙着找回避四狗剩拿开手腕子的尴尬话题,“哥,你说,那个......刘瞎子,他到底是神仙还是瞎子呢?专门的找,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找到了那个孩子生病的女人,女人说,瞎子见我离开,就着急着让她扶着快快走,还说,我要找他们算卦的,看相的事儿,还说我是女魔头,你说,他一个瞎子,怎么知道的我当时还没计划的事呢?”

四狗剩乘机大大咧咧,“嗨,他一个瞎子,不定走到哪个河沟里,淹死了呗,您,不值得为他操心。”

菅原白他一眼,悠悠,“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玄机,”说着,菅原用双手,支起来腮帮子,眼睛看着外面的微山湖,半天,喃喃,“你们湖西,人杰地灵,远古出刘邦,刘备,宋江,现在,虽然没出什么,但一定是藏龙卧虎,这个刘瞎子,就是其中一位,我一定找到他,向他求教。”

四狗剩心思一动,心想,扳回的机会来了,就放下筷子,脸,转向菅原婉顺的脸颊,一边看着一边小心的下钩子,“菅原太君,向您请教,您说,这湖西,咱们最大的威胁是八路军,现在,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八路军,马上的就要被您赶跑了,您的明示,下一步,咱们的,干什么?”

菅原转过脸来,“在前,我胆怯宗志成,现在完全没有这感觉了,宗志成厉害,是星野愚笨造就了的他的厉害,在我面前,仅一乡野村夫罢了,不去理他。”笑盈盈,“兄的,我的主意已定,现在的,有王定川的抓训导队,腊月里,就全湖西的教授杆子会,开春前的,全部的整改杆子兵,一律您的皇协军的干活,明年春天,对全湖西的八路军,展开凌厉的攻势,一举把八路军消灭掉。”

听着菅原的憧憬,四狗剩的眼珠子,贼亮贼亮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些年的在湖西,这些年的降了日本人,第一次心里这么有底儿,“嘿嘿,这下,可要好好出口气了,赶走八路,咱满湖西敞亮。”

四狗剩清楚地知道,菅原的这个计划,确实是可行的,尤其她用算命看相和尚道士的这么一转圈,大见效,现在,老百姓,让战乱吓得已经破了胆,全成了傻子和憨子,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这些瘸子和瞎子,确实起到了枪炮屠杀难以起到的大作用。

现在,湖西的老百姓已经不姓共了,虽然他们极其痛恨鬼子和汉奸,但是,相比较活路和死路,他们还是怕粘上八路军,因为粘上八路军,天打五雷轰,喝口凉水被噎死。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一年,湖西必定是她菅原的了。

既然是菅原的湖西,那么,他,四狗剩就该坐第二把交椅,再不能容许其他人,越过他了。

一个鬼影子倏地飘出他眼前:王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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