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雅在鲜花丛里,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伸着芊芊两指,屏着呼吸的揪花蕊上的蝴蝶。
王定川小心地扶着夜来香的花枝,让卓小雅捉的顺手,两个人的头,就这样,众目睽睽下,凑在了一起。
王定川把乱蓬蓬的脑袋低下,低低地声音,“向金组长汇报:昨晚上,那个解放军的逃兵,李建勤,被何建中叫到他的屋里去了,看今天何建中得意洋洋的样子,昨晚上,他从李建勤身上,还是榨取了不少的干货,现在,他肯定用电台,报到南京去了,现在军统是毛人凤当家,他与毛人凤是同乡,就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嫣然的成为湖西一把手了。”
卓小雅捏蝴蝶的手指头微微地一颤,花蝶儿也一下的被惊,飞走了,她白皙的玉指,转向另一只栖息花蕊的蝴蝶,俊美的脸庞,拧出来了水滴,低低声狠狠地骂,“你们国民党,之所以三年时间里,从辉煌顶峰,失败跌到谷底,原因一条,就是党政军机关一直没有建立起严格的组织人事制度与政治审查制度,长官决定的人事任免,受个人认识与情感的局限,这样只会更坏事。”
“那么,我把李建勤做掉?或者让李建勤离开那个龟孙何建中?他再上面有人,但在湖西,孤家寡人,我们就时时的修剪他,让他羽翼难丰?”
“他认出来这个小李子了吗?在湖西,两人应该是见过面的。”
“何建中个花花公子,平常眼珠子长在头顶上,他就能看见一个杆子会?让他给开刀做腿伤,小子答应,目的明确,就是也想从小李在那里得情报。”
“对这个小李子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金组长,我知道这个调查的重要,我在您的安排下,亲自去的,通过济宁共军的内线,调查清楚了,没假。更何况,我在前就认识他,他确实是咱的人,对党国忠诚,还是我的兵哩,抗战胜利后,跟着张山本就窝子参加了国军,曹县战役,又随大流跟着参加了共军。标准的湖西人,懦弱,就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何建中要啥他给啥。”王定川又扶另一个花枝,“李建勤虽好,但跟了何建中,我大义灭亲?”他知道菅原的脾气,小心试探。
卓小雅沉吟了一会儿,“不,上命难违,他何建中看不起咱,妒忌咱,暗下里告黑状,打小报告,”卓小雅换个蝴蝶的目标,“怪只怪,当初轻视了他,把他一并从济宁总部里要过来,要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该让他死在宪兵司令部的审讯室里,省却了现在的麻烦。”她低着眼帘的继续捏蝴蝶,“对何建中和李建勤,只管放手,你只管每天的把住李建勤就行了,让他把何建中的行动,时时的汇报给你,知道他们的行踪就行。”
王定川也改换扶夜来香花枝的身姿,“把住李建勤还是有把握的,这个人,虽然已经没多大作用了,但是,他怯懦,用狠的法子,是能拿住他的,让他当咱的眼线,时时的报告何建中的动态,也是稳妥的。”
“这个逃兵,看来,已经垮了,刚才我与他对眼儿,从那眼神里,我看出来他麻木、逆来顺受、只想活命的内心,这是下等人的共性,由着人踩,你就用狠的法子,把住他。”卓小雅仍在仔细地捉蝴蝶,“还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