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家大小姐满屋里大嚎、全屋里人噤若寒蝉的时候,“啪”,一声枪响,满屋人又一震。
接着,一声惨叫声传来,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响,格外的瘆人,屋里屋外的人,颤得哆嗦。
孟疤脸见怪不怪,没事人一样,将那血淋淋的手指头一扔,把那血淋淋的金戒指,从嘴里拿出来,然后小心地放到上衣的口袋里,还用手按按。
缓过气来的金大婆子,“娘呀”一声惨叫,爬起身子就往后院跑。她听出来了,那惨叫声是她的男人,金长续的惨嚎。也就是说,刚才的那声枪响,打在了金长续的身上了。
那枪弹,打在谁身上,谁就和阎王爷亲了嘴。
大婆子跑了没两步就被凶汉追上,伸手拽住头发,向后猛地一拎再一松,大婆子一个倒栽葱,脑袋撞在石墙上,裂成个老石榴,抽搐了一阵子,最后的蹬蹬腿,死了。
一个罗锅子的兵,牵牛一般,拽着一个穿蓝裙的年轻女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孟……孟司令,这是金……长续的小……老婆,上海……带来的,啧啧,真俊哩。”这罗锅儿一字一挤眼,还是个结巴,腰弓得就象刚出锅的大虾, “金家大小子……不……经打……一枪就就……蹬了腿!”
“登您娘个死腿!”疤瘌脸一巴掌把罗锅兵扇个金光灿烂,原地转了三个圈。
孟阎王扇完巴掌后,就转到那女人的面前,朝她的脸看。
这女人,毕竟是从上海大地方来的,很是的时尚,玲珑美妙的身材,雪白丽艳的肌肤,粉嫩粉嫩的娇腮,尤其是齐耳的短发,将小脸儿衬得分外娇美,楚楚可人,很是好看。
孟阎王心里一阵的瘙痒。大地方的女人就是大地方的女人,“黑牡丹”再俊,与她相比,土鳖子一个。
“黑牡丹”是他的相好,好长时间没见了,孟阎王突地嗓子一痒,想起她来了。
同是土鳖子的孟疤瘌脸,也知道香窝窝好吃,他这样想着,禁不住上前,右手抬起,一把抓住那女人过于突出的胸脯,扭捏着,淫笑,“说,打哪个老鼠窟窿里钻出来的?”
那女人身子颤,却不慌张,斜一步离开孟阎王抓自己胸脯的爪子,一面揉罗锅兵捏痛的手腕,一面斜着丹凤眼,又抿一抿眼前的乱发,径向前走一步,“看你脸上的这一道,肯定是孟三爷呦?”
女人不但长得好看,话音儿软软的,也好听,但这柔柔的软语,无疑是霹雷,一下子将孟阎王惊得向后连连退几步,眼瞪得像牛眼,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