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寻常的晚上,也是一个不寻常的晚上。
解放几年了的兖州,国民党莫名其妙大暴动。
圣多医院大礼堂外面,微风吹拂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衬托着夜的温馨,大礼堂里却杀机四伏,恐怖窒息。
宗志成穿上了国军的军服,明配着短枪,紧扎着武装带,只是弯的腰驼的背,把挺拔的美制军服穿得窝巴。
他已经当上了梁根石的副官,从下午开始,跟他忙前忙后,接应着一个个求医的病人。
圣多医院的礼堂,建在一片梧桐树林里,树阴遮,夜又黑,像一个恶兽,蹲在黑暗里,冷不及地跳起来吃人。
一个个弯腰斜背的生人,走来恶兽嘴边,向守门的低言,“我找我哥,家里来客了。”就被放进闪着幽光的门内。
走到灯亮处,宗志成就见来人一个个横眉竖眼,满脸丑恶,他知道这些多是地痞流氓,社会渣滓。
十点钟,礼堂就“吱呀呀”关了铁门,门口增加四五个彪形大汉,横握匕首,斜背短枪,也个个穿着国军的军服。
枪支,已于天黑时捞出了。梁根石特意叫了宗志成,与几个心腹,把枪支弹药从圣井里捞出,藏到了钟楼之上。
梁根石小心地收了楼门钥匙。
礼堂的外围,渐渐静了下来,没有灯光,没有声息。
死一般的静寂。
大战前的静寂,空气象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这样的低气压,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