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般的太阳浸在湖里半截了,微山湖岸上,镀金披霞,一长队“伪军”赶猪牵羊,往侯楼方向走,耳旁芦苇在微风中絮语,水鸟儿在枝头啁啾,他们好悠闲……
司令部里,焦急了一夜的四狗剩,见三个人逃回了,连忙叫来问增援的情况和塘口据点的实情。
“老八路来了好几千,都是从湖东坐‘撞山倒’来的,穿灰军衣,背的草帽上写着‘八路老六团’,张光中也来啦,俺亲眼见的,高个子,黑脸膛,说话像打雷,本事大着呐,眨巴眼的功夫,就消了咱援军的人马。”
一个连比划加吓黄脸的唬着四狗剩,另一个更像桥头说书的,“听一个骑大洋马,挂‘千里眼’的大官说,拾掇完塘口据点,紧接着开打金城,要捉您司令。司令,您可要拿个好主意,落到张光中的手里,麻烦可就大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一顿,更惊慌,“司令,说不定这会儿,八路把咱塘口据点给占啦,那……那那,那……三爷?”
再一个赶快抢上来,“快别说据点和三爷了,司令司令,还一个戴眼镜的八路大官说,东京也叫美国人占了,日本人马上就完蛋了。司令,东京是啥地方?”
“滚蛋!”四狗剩一脚把问话的俘虏踢倒,三个人见四狗剩发怒,连滚加爬,出了司令部。
四狗剩知道城外形势非常不妙,尤其是电话打不通,拉巴裆生死未卜,非常焦急。
三个据点里的守备队长与他的关系不说,造成的连环坏影响不说,如果那么坚固的据点被拔掉,今后就别想再进济宁了,而跟济宁失去联系,那……”四狗剩越想越不敢想,越想越慌忙,赶紧给菅原打电话。
但是,菅原办公室的电话,始终没人接,这段时间,菅原很少再问打八路的事,愈加神秘了,再急的事情找她,十有八九找不到,但是,她找你,一步不能怠慢,事儿还全是粮食和钱物,就像个填不满的穷坑。
他知道菅原在哪里,慌忙着往湖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