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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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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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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搏》连载

第一十三章

四狗剩从宪兵司令部里走出来,顿觉得天宽地广,武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着,颠颠跑着,吓的鸡鸭狗四下里逃窜,一直跑进皇协军司令部,一叠声的大声喊文书许文宁,让他赶紧招呼跟班儿。

还用等许文宁?王定川,辛国等等一杆人马,早早等候在了司令部的耳房里,一见四狗剩得胜的小步跑,一听四狗剩欢驴的大嗓叫,就知道好事来到了,就鸭子出窝一般,蜂拥着跑出来,围着四狗剩的喊和跳,再然后的,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金城县长的衙门里。

明晃晃的太阳光底下,金城遍地鸡屎狗粪的丑街陋巷,在四狗剩的眼里,顿时变成了金砖铺和银坟头。

四狗剩的好心情,就像明晃晃的太阳光,又如惊蛰后野草地的啥虫儿,弓着身子往外钻。

看着王定川、辛国他们一个赛一个的如狼似虎,在县衙里,可着劲的打砸抢,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男和女,哭天嚎地的被揍出来,心里那个的舒畅,就像大热天里,吃了一根接一根的井水拔凉的脆黄瓜。

这些个王定川和辛国,都是国民党的败兵降将,都练过擒拿格斗,揍起人来格外有门道。

看着一个个的男人和女人嚎哭着四处逃,四狗剩晃着膀子,跳着脚地大喊,像街上的泼妇,“李连璧,你个老不死的,钻哪儿老鼠窟窿了呢?想跟我比划,借你三个心眼子!想占我的司令部,门儿没有!你们这些个瞎熊们,跟他穿一条裤子,那不是瞎了眼?今儿,四爷心情好,不然,把你们这群李连璧的狗连裆,都他妈的折把折把喂狼狗!”

辛国过来了,兴奋得像吃了三斤的巴豆粉,小分头让汗珠子浸的湿,一眼看上去,像狗舌头舔了多半天,手里的木棍也断了半截,还滴着血滴,看样子,揍人的劲儿使得不少。

辛国颠颠地跑到四狗剩的身子边,哈巴狗一样的先点头,再咪咪的笑呵呵,“四爷,司令,今儿,咱可是伸开了腰,这小半年的,可是把咱憋闷急了。”说着话,夸张着晃胳膊腿儿。

许文宁一闪,把正道让给四狗剩。

四狗剩仰天大笑着,“哈哈哈!”眯起来他的小母猪眼儿盯着辛国看,“嘿嘿,小子,今儿舒畅啦?”

辛国晃晃手里的棍子,摇头晃了脑,“那是当然了,胳膊腿儿的可带劲儿了。司令,我这棍子,您得犒赏,刚才,里里外外的,揍飞了七八个哩,李连璧的那些个亲信、小跟班的,不经揍,逃得像兔子,还没揍过瘾哩。”

“哈哈哈!”四狗剩极其极其的开心,对着许文宁,“文书,库房里拿块红绸子布,裹上裹上,放李连璧家祠堂里,供上,供上!”

许文宁笑笑,没动。

四狗剩属狗的,丢爪就忘祠堂上供的话,拍拍辛国的肩膀:“你也是我的跟班的,还从国民党那里投过来的,这半年的,竟然没开溜,没跑,难得,难得呀。”

辛国见四狗剩把他当成了哈巴狗,更加的摇尾巴:“那是当然的,咱忠臣,这辈子,跟定四爷了,司令叫咱打狗,咱绝对的就一条,绝对的不骂鸡。司令,有事儿,您吩咐!”

四狗剩这会儿最想听的就是这样的巴结、应承话,“小子,告诉弟兄们,这半年里,咱让李连璧条老狗,压的,兄弟们对咱老四,不离不弃,危难时刻见真情,让弟兄们受屈了,往后,这湖西,就是咱爷们的天下了,咱老四,绝对的对得起弟兄们,让弟兄们舒坦、享福一辈子!”最后的几句,四狗剩是扯着他的公鸭嗓子叫唤的,把衙门屋檐上的尘土,震落了一厚层。

许文宁跟在身后,文静地笑眯眯。

辛国最巴结的就是许文宁,马上给许文宁递笑脸,他可是知道许文宁在司令跟前的份量。

四狗剩驴叫的嗓音,引来了王定川,老远地朝四狗剩拱手,一边拱着手,一边嘿嘿笑,嘿嘿笑着,走近到四狗剩的身子边,“司令,咱这回,发了,想不到李连璧老小子,对他家里人也留了后手,衙门地窖里,藏满了金和银,还有好多的手枪和迫击炮呢,咱怎么着?全拉回去?”

四狗剩洋洋得意,手指头往身子后面一顺,“那是当然了,全拉回咱的家,交给许文书。”

王定川狗脸一僵,一撇嘴巴子,想说怼回的话,但想想,硬把话茬咽回去。

许文宁没理他醋缸,马上接话:“好的司令,咱锁到正堂仓库里怎么样?”

四狗剩哈哈大笑,指着辛国:“看看,看看,你个瞎熊,跟文书学着点,学学文书的仔细,锁到正堂里,咱天天能看到,天天心里敞亮!转向许文宁,笑眯眯,“你去办吧。”

许文宁依旧笑眯眯,不紧不慢,“好的司令,咱这就办。”说完,转身离去。他才是四狗剩的贴身丫鬟。

辛国眯着眼,笑咪咪,巴巴地送出去两步。

四狗剩转身王定川,“叫弟兄们挖地三尺,老狗咬的,可是个守财奴,守财奴藏东西的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王定川正要说什么,辛国一脚插进来,把话茬抢过去,直对着王定川,“就是,司令说的对,叫弟兄们在县衙里挖地三尺,把李连璧的东西,一根草棒也不给他留!”

辛国指示完王定川,再转过来身子,对着四狗剩继续的哈巴狗,“四爷,我觉得,我们还得扩大搜索的范围,那老狗,既然能藏县衙,也能藏他其他的狗窝里,我这就带人,满金城的搜?”辛国投降前是王定川的副官,现在,四下里挤压王定川,以显出他比前上司的能。

四狗剩恍然大悟,连声夸赞辛国精细:“你带人,满城里搜,一根草棒也不给老狗留下,饿死他个龟孙王八揍的。”

王定川等四狗剩对辛国交代完,才说话:“司令,有个事,还得您来定。”

辛国正要开步走,一听王定川的话,就站住了,他怕王定川抢他的行市,现在,正是巴结和取得四狗剩信任的绝佳好时候。

虽然辛国是王定川的跟班,但,那是过去在国民党当军统的事了,现在,在他的心目中,他和王定川,在四狗剩这条板凳上,已经是平起平坐了,所以,他可是妒忌王定川。

“说说看,啥事情?”四狗剩这会儿正高兴。

王定川尴尬地一笑:“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司令,是这样的,李连璧的二闺女,在后院藏着的,找着了。”

王定川虽然是坏熊,但也是老派男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话,说的有些含糊,“您知道的,现在,金城的窑子店里,到处的都找李连璧的这个小闺女,价码,已经高到屋顶了,还嚷嚷,谁嫖她第一把,来年准得交好运。咱要是把她放出去,有点……啊……还是,司令您来定吧。”

这军统肚里的坏水多,他这样是在给四狗剩敛财。小女子从她爹被鬼子星野闪,一下子成了值钱的货。

“呦?!”四狗剩一下子止住笑,左手拳头,往右手里一砸,发出来惊叹,然后,再开怀大笑,再然后的对王定川,“姜,还是你老的辣,这层都让你想到了,忠臣呀,贤能!”左拳头朝着王定川的肩膀连着夯,“她倒是一个金疙瘩,我正算计着星野的那个小媳妇菅原,二丫头可能是钓鱼的好饵料,你放好,咱有用着的时候。”

辛国嘴一撇,满脸的嫉妒。

四狗剩正整理新思路,没工夫理这个小衙役。他知道,李连璧失宠的这阵子,满湖西的全是向他要账的,父债女还,所以,李连璧把闺女命根子一样的藏。

辛国更撇嘴,满脸的窘红,恨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妒忌得眼珠子滴血,恨不能一棍夯死操他后路的王定川个瞎熊。

但是,这时候,就是借给他十八个胆,也绝不敢说半句嫉妒话,更不敢举举手里的棍。

四狗剩当然不在意辛国的嫉妒,大大咧咧的对王定川说:“把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看起来,绝对的不能让人碰她,留着她的黄花大闺女身子,我有用。”

辛国一听四狗剩的有用,觉出来这是一个巴结的好机会,赶紧抢先:“司令,我我,我看管!司令,我看管女人,有经验,心也细,保准的,把李连璧的这个小闺女,看管得就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耽误您往后的怎么的用。”

四狗剩噢噢两声,接着就醒悟,指着辛国,牙一呲,对王定川嬉笑着,“王副官,您是不知道的,这个瞎熊,曾经帮着背叛咱的那个姓兆的,你们国民党,给老太爷看管媳妇,看管的不怎么样,让土匪给抢走了,那个事,幸亏得咱的文书许文宁,到现在,老太爷还念叨许文书的好哩。”

王定川无可奈何摇摇头,他能说个啥呢?

辛国尴尬着摸头,“司令,那时候,姓兆的……不是还没反吗?都怪我驴屎蛋子眼,白跟您这么多年,没练就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真是瞎熊,该打!”说着,就朝着自己窝瓜子脸上扇耳光。

四狗剩耐心地眯着眼,听着黄鹂鸟脆鸣一样的巴掌扇脸的响,数够数了后才止住,笑呵呵里没责怪,“别扇了,我没责怪你,你是瞎熊,但不是瞎心,这些年来,咱的老君炉把你炼出来了,你,我放心。”

辛国赶紧擦汗,“是是是,还是司令了解我,往后呀,我只要见了姓兆的那个王八蛋,看我不一枪崩了他,反正,两座山碰不到一块,两个人,早晚的能碰到一块,看我不掐盖喝了他,司令!”他赶紧的海誓山盟。

王定川也笑,帮着辛国摆尴尬:“呵呵,逮着姓兆的,就朝他的脑瓜子后面,巴嘎,一枪,哈哈。”

“哈哈哈!”四狗剩笑着转过身子对辛国,“好好,你这个瞎熊,小白脸,干这活,准行,你把二丫头押到咱司令部去吧,好生照料。”

辛国赶快咧鲤鱼大嘴巴子耍小丑,“得令也!司令,放心,保准,咱把她,整日里熏香沐浴,等你翻她牌子的那一刻,咱立马的就是敬事房里的太监,给您扛到龙床上,请您可着劲儿的剪彩,验货。嘿嘿,只是,第二天,司令,可得给赏钱呦?哈哈!”然后,得胜的辛国,学着古戏上的衙役,嘴里面“嘚嘚嘚嘚”,一色的小马步,跑进县衙里面去了。

四狗剩笑着看辛国把戏台子走完。

王定川也看完辛国消失的背景,才对四狗剩微微笑:“司令,我猜,您好生照料李家二闺女的意思,好像和辛国说的那个意思......好像,不一样吧?”

他一定要扳回这一局。

四狗剩更开心了,仰天大笑,好阵子后,上前来,拍拍王定川的肩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虽然也是军统的降兵,但是,你比辛国稳重,心诚,更重要的,你考虑事周全,那,你就说说吧?咱们,怎么着的,可足劲儿的,使唤这个二丫头?”

王定川心花怒放,满褶的腮边竟然旋出玫瑰红,“四爷,您从星野那里,旗开得胜后,我就咂摸您说的每一句话,您,现在的,已经把星野踩脚底下了,现在,哦,不,往后的,可能的,拌咱脚的,可能就是那个菅原小姐了,她太聪明了。”

四狗剩马上裂开了猪嘴巴子,更兴奋,“你小子能成大事,往后,你就是咱老四的萧何、子房,吴用,诸葛亮!”四狗剩夸完王定川,然后长叹,“是呀,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别看菅原是个没出道的大学生,湖里的白莲花,闺楼里的大小姐,大白纸一张,可是,我从她的话语里,眼神里,分明地看出来了东西,什么东西呢?我也说不出来,星野那黑孩子呢,也觉出来了,也和我一样,只是感觉出来了,所以,吃醋了。”

王定川不笑了,沉着脸:“四爷,这个菅原,现在是一张白纸,俊,美,像一个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但是,造她这张白纸的,可是菅原师团长,可是菅原家族!她的血管里,流着的,可是勇敢和敏锐呀,只要把筋给她搭上,她一定能统领三军,统治湖西,将来,可是您当湖西皇上的大拌绳。”

四狗剩沉下了脸,王定川一下子点开了他的心病。

四狗剩一路来的巴结龟田,忽悠渡边,脚踩星野,湖西三个鬼子司令,三种性格,都不在他的话下,但是,这个菅原,一旦成了事,可就是一个大麻烦。”

王定川观察着四狗剩脸色的变化,小心翼翼地继续下眼药,“司令,正如您所料,恰巧,现在,湖西的局势,就像那只毛笔,在菅原这张白纸上,开始了绘画。”

四狗剩嗓子发痒,身子发虚了,“怎么的样?”

王定川长吁了一口气:“司令,现在的全湖西,全中国,全世界的战争局势,明显的越来越不利于日本了,美国的大轰炸,已经把菅原的家,全给炸毁了,她爹也死在缅甸了,菅原师团长一死,那,自然地,菅原小姐,就只能依靠星野,但是,无论星野的聪明、修养、文化和军事,与菅原怎么比?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这样的话,她菅原小姐,能长期的贴心地服气他?跟随他?还有星野那暴戾的性格,这样高傲的贵族出身的她,日子长了,能不反抗?”

四狗剩第一次这样全神贯注地听王定川说话。这个老特务,确实不是吃干饭的,“咱湖西,娶媳妇,嫁闺女,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为什么?一碗水端平了就不会泼出来,而一头沉,一头轻,自然地就不可能长久过一块去。现在,她菅原和黑鬼子星野,可不止是一碗水的问题了,十万八千里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时间一长,菅原一定感觉到,或者,现在,就一定感觉到了,星野,不能成为她唯一的在这个世界上的靠山,那么,她就像一只鸡,鸡窝里吃不饱,就会到外面找食去。”

四狗剩面色发黄,禁不住地点一下头:“是呀,我老娘曾经说过,女人温柔,因为有可以靠的肩膀,而要是没有了可以靠的肩膀了,女人,就是钢,就是铁了,而女人成了钢和铁,就是能吃人的魔煞了。”

王定川沉下脸,“菅原在星野的槽子里吃不好,就会找别的槽子去,但是,别的槽子在哪里?尤其是咱湖西,这战争,这局面,明显的日本人快完了。她菅原,在星野身边,能接触到日本人上下的电报和通报,凭她的智慧,她能感觉不到?判断不出?要是她感觉的到,判断的出,就会知道,她没国,没家,没亲人,再没食槽子吃了,她一辈子,要想活,只能靠自己。那么,站在悬崖边上的菅原,只有两条路,一条,跳崖,死,可是,凭您司令给我描绘的她的神色,她绝不会跳下悬崖的。而是,一咬牙,转回头,就像被逼到死胡同里的疯狗,不要命的疯咬,下死力地拼打,直到打出来她认为可以了的新天地,到那时候,司令,咱,可就麻烦了。”

四狗剩阴沉着脸,咬着牙,嘛瞪着眼珠子,半天,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你再给我弄上次弄死二熊邓云贤的药,杀!”

王定川再属猪的记吃不记打,可是再不敢提弄死四狗剩二哥的事了,摇摇手,“司令,老古语,穷途莫追,疯狗莫打。除掉菅原,不到万般无奈时候,不可。”王定川缓缓,“司令,凭菅原的机敏、身份和所处的位置,确实不好动手,勉强下手,只会弄得一手骚。”见四狗剩点头,知道这会儿不会再挨揍了,放心地再缓慢,“再说了,现在又是日本人的天下,咱们,刚出山,还没形成气候,匆忙除掉菅原,可能给咱......带来大的麻烦。”

四狗剩猪眼珠子一瞪,恶声恶气地堵:“难道,就任着菅原这根野草,四处里钻出头?”说着就要卷袖子。

王定川挨揍挨出经验来,没有像辛国,四狗剩猪眼珠子一瞪,头没魂,浑身就发软,一如过去的缓慢,“司令,办什么事,都要袄里袄面的两面子摸,她菅原,现在是一张白纸,不如,画她这张白纸的第一笔,由司令,您先下笔?”

王定川说完这句,再不言语,而是拿着糖球逗小孩的眼光看四狗剩。

四狗剩噢一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上前,一把抱住王定川,然后再退一步,“贤弟,你从李连璧的闺女身上,转了这么一大圈,给我可是下了一场大透雨呀,好好好,你的主意太好了,有你当高参,这湖西,就长久的是咱们的了!”

王定川微微一笑:“司令,恕属下愚钝,你还没告诉我,我这场雨,咋着的把司令淋透了呢?”

四狗剩大笑着:“你是怕我还是没淋透吧?哈哈,我说说,你咂摸,看咱淋透没淋透。”两手一卡腰,洋洋得意,“过不几天,菅原准烦和星野睡一起,但是,星野强势呀,一定强暴她,逼着她和他睡一起,这样的话,菅原就惶惶了,心里渴望谁来帮她的忙、解她的困了,这时候,咱,乘机会,把李连璧的二闺女,送给星野,那二闺女,又白又嫩,还是黄花大闺女,咱选准时候,送上。星野呢,玩腻了不听话的菅原,正想着换新口,把李家二丫头往星野被窝里一送,嘿嘿,星野准高兴得摸不着北,从心眼里感激咱,而菅原,更是从火坑里爬出来,当然只有投咱,咱叫她往东,她在湖西两眼一抹黑,自然的不往西,这样,经过咱调教,她往后磨道里的捂眼驴,就是咱起家当皇上的萧何、吴用,诸葛亮了,甚至还能是宋朝的穆桂英!”

四狗剩越说越兴奋,就又朝王定川的胸脯子夯拳头。

王定川仍旧微微笑:“司令,这场雨,没白下。”

四狗剩大大咧咧公鸭嗓:“菅原那边,我去办。你把县衙、皇协军两大摊子接过来,还有杆子会、红枪会,这是咱出彩的由头,咱的第一张饼,要从这个锅烙起。”

“好好好,司令放心。”王定川兴奋地要摔头,他终于把四狗剩圈进鸭圈了,这三样抓在手,就是湖西的真皇上。

“到秋后农闲,杆子会、红枪会要起事。” 四狗剩狗脸一沉,“这只大队伍,你别把他们领到苇塘里了。”

王定川赶紧点头:“司令想的细致,部署的周密,保险的领到咱后院里。”

四狗剩笑呵呵:“你去吧,我到星野那里要枪要钱去,交情归交情,先交开工费嘛。这段时间,各地的皇军鬼子,让公安队宗志成搅合的......嘿嘿,还真得谢谢人家八路军哩,现在星野正焦头烂额,要钱要枪,一准给。”说着,再朝王定川眨巴眨巴眼,“再顺便给菅原那娘们下下毛毛雨。”

王定川也笑:“司令,希望你的毛毛雨,就像刚才,淋她,透透的呦。”

“透透的透透的,嘿嘿,嘿嘿嘿,咱老四,拾掇个女娃子,小菜一碟,你这大军师,就请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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