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杨静嘴细细地嚼着馒头,歪着头想,“赵小曼护士说,现在是中国穷人的天下了,他们还敢横,不翻翻日历?张护士长说,还是共产党好,敢治魔鬼;贝尔大夫说解放军真棒,中国有希望,还有,嗯,波尔大夫竖大拇指...嗨,多了!哎!孙丽说,那个公安局长,真威风,人长得漂亮,有风度,要嫁就嫁这样的人......”
“这个鬼丫头。”宗志成很是的高兴。
“不过,也有使坏的,就是那个坏蛋、土匪,梁根石,说解放军本事大,却不敢惹外国人,比他差远啦,全医院大大小小中国人、外国人,他都敢揍,叫谁跪着,谁不敢站着。那天,还支起来架子要揍麦克那个混蛋呢,吓得麦克,老鼠一样的跑了,嘻嘻。”
宗志成却没因为梁根石揍麦克而解恨,狠狠地说,“那个混蛋,人渣,就不是中国人,仗着院长那土匪男人的杆儿,泼皮二百五,坏事做绝。”
杨静小声地说,“今儿一早,他又绑人了,把医院里打杂的那个俄国人,打得,浑身得血,真是劣性难改。”
听说梁根石打俄国人了,宗志成就好奇,俄国人也是外国人,是外国人,中国人都害怕,“哦?咋回事?”
“今早上,我到竹山园,给老土匪扎完针,走出竹山园的时候,一辆小卧车,高速着开到铁大门,那个俄国人,看门的大个子,门开的有点晚,梁根石就上去,不分东西的一顿暴揍,打得那个俄国人,满院子的逃,梁根石把他捆上,再揍。要不是车上有人喊,他还不算完。”
宗志成一听,更好奇了,“哦,说说看。” 好奇,是侦查员的基本素质,“把你看见的,说详细点,这还真是稀罕事哩。”
杨静见她的李子哥对这个事情感兴趣,越发的高兴,就绘声绘气,细细地讲述起来了。
——梁根石揍足了那俄罗斯,听舒服了洋毛子杀猪一样的嚎叫后,才喜气洋洋的放过他,走到大门口,拉开铁大门,那卧车,就“嗖”的声,窜进了大铁门,直接的在楼根儿,嘎儿的声,停下了。
梁根石摇头晃脑的上前,猛拉开后车门,两个大汉,一前一后,挟着一个女人,跳下来,直接地就往楼里架。
那女的,头蒙黑布套,挣扎得像袋子里的鲤鱼,嘴肯定堵上了,没听见声,只能从动作判断,年龄,哦,五十多岁了,裹着小脚呢,裹小脚的,哪个不四五十岁了?
在楼跟儿,梁根石看见了我,就使坏,得瑟,弯腰拾起来拖在地上的裹脚布,就这样的,摇头晃脑的两手拽着,扯着裹脚布,朝着我,嘬起嘴的坏笑,那劲儿的,就像他中了状元郎,呲着牙,说,老太爷今儿晚上,又洞房花烛夜,当上新郎官了,说着话,抬起来女人像鱼一样“噗腾”的一双小脚,架进了楼里面。
宗志成叹口气,“唉,这龟孙,又造孽了,不知道哪家的女人,谁人的娘,家里人知道了,还不气疯了?唉。”
杨静哪理解宗志成叹气的内里?她未知人事,男人在他眼里,只有好人和坏人,对绑架女人的事,理解的很肤浅,接着转移话题了,“哥,这半吊子,也有个好处,喜欢戴高帽,唬他一愣一愣的。上次,小曼,喊了他一声哥,那憨子,竟然不知道抓哪里好了,从身上一下子掏出所有的钱,全给了小曼,让她买糖吃,哈哈,小曼那个乐呦,她把商品部里所有的糖,都买了一个遍,让我们全都知道了上海的大白兔是最好吃的糖,呵呵呵,现在呀,我们都拿他当冤大头。”
听杨静兴高采烈说话,宗志成心里突生出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