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火车站与东御桥之间,有一块大的空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集贸市场,一天到晚的人群熙攘,南腔北调的吆喝声,总是不断。
王树山在前面,挑着挑子得意洋洋地走,宗志成身披着褡裢,在后面软不搭的跟。
此刻,王树山的心情非常爽,摇头晃脑地哼着黄色小曲儿,在拥挤的人群里,专往女人身上蹭,宗志成假装没看见,有一句没一句地询问着两侧蔬菜的价格。
“流氓!啪!”一声女人的怒骂,跟着一记耳光的脆响。
宗志成连忙抬头看,王树山的左手,被一个胖得像鼓的中年妇女攥住。那架势,显然是王树山把手伸进了女人旗袍的下摆开缝里。
气加窘,那女人,满脸通红,高声怒骂个不休,还想着用自己的胖身子,一下子压死这个瘦得小鸡子似的流氓。
王树山像个三孙子,小脸儿侉侉地弓着腰,磕头作揖地向女人哀求,讨饶。
看热闹的、瞎起哄的,一时间交通堵塞,秩序大乱。
“嘟嘟嘟!”一阵警哨响,周围的人墙,闪出来一个道儿,来了三个公安。
围住流氓的现场,因为警察的到来,一下子安静了。
看热闹的知道,这样稀罕的花戏,马上要开演了,刚才的序幕精彩,审案子的主戏也一定更精彩。
“怎么回事?!”警察全都麻着脸,提着警棍,摆着手枪,威风凛凛。
宗志成无动于衷,像一个事外人似的站着看热闹。
其实,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造势的效果,只要闹大,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被“逮”进公安局,秘会娘家人了。
“是……是是,他耍流氓!.”胖女人羞怒难当,语无伦次,满脸的肥肉彪子,上下左右的抖动着。
她不好意思说的,有的是人嘻嘻哈哈的可是好意思说。
“这小子,把手伸进女的裤裆里了。”
“他掀人家的旗袍,摸她的大腿根儿。”
“他摸了好几个女的腚了!”
……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周围的人抢着说话,只希望把事儿挑大,好有更大的稀罕瞧。
“你是干什么的?”警察麻着脸,耐心地听完案情介绍,才转过身子向王树山讯问。
“我……是是……是……是……圣多医院……买菜的。”王树山面色蜡黄,满头淌着命汗。
他太知道了,这样子走下去,只能是没有底的杀人坑。
警察果然感兴趣了,狐疑着目光,细细的讯问,“圣多医院里?你是圣多医院的?买菜的?你这样子的德行,能是圣多医院的?我怀疑,拿出你的特种户口本!”
王树山马上浑身上下慌忙的摸,他哪里有特种户口本?当然摸不出什么豆,“没没……没有……”
“没有?”民警顿怒,揪住王树山的衣领,像提溜小鸡子,一把提溜到半空中,大喝,“说,从实招来,同伙,还有谁?!”
“同伙?噢噢,他……他他他,就是他!”半空中的王树山,一下子指出来了宗志成,这样的叛徒,甚至连个叛徒的过门都没有。
警察一把放了王树山,转过头,朝着了宗志成。
王树山像被拉到刑场上就要被枪毙,一下子得了特赦,一下子窜到宗志成的身子后,再脑袋一缩,算是交了差,如释重负地看起热闹来。
民警转向宗志成,“你有特种户口吗?”
“有有。”宗志成连忙摸出特种户口本儿,递给了询问的民警。
“是圣多医院,你的同伙从哪里来的?知道这是违法的事吗?”民警把户口本交还给宗志成。
“不……不关我的事。”宗志成急着辩解,赶紧脱身。
警察一下子恼了,“不关你的事?你们是同伙!都去公安局,接受审查!”
恼了的的民警,一声大喝,“仗着外国人的杆儿,还敢在新中国的地盘上横,哼,还了得你们了。”
“咔嚓!”一声手铐声,警察将王树山双手铐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