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志成这些美滋滋的想法,看在纯洁的杨静眼里,她也受了感染,更开心的笑了,皎洁的颜容像春天里盛开的花蕾,两人的笑,如同春风洗涤着满屋子的燥热。
“李子哥,咱们的兖州火车站,一定很热闹吧?也一定很是繁忙吧?那往东北开去的火车,还不是一列车一列车的往那边送兵员,送辎重?还有呀,咱们兖州的工厂,往天上冒着的浓浓的烟,不是在给咱们到朝鲜打美国鬼子的解放军做后勤的吧?我真想到火车站去,手捧着鲜花,欢送咱们的英雄,真想到工厂里,做军装,做干粮,做枪弹,贡献我的一份力量,更想到前线去,到野战医院里,救护受伤的英雄。”
杨静像一只站在桃树枝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她的李子哥面前,坦露着自己的愉悦,述说着自己的高兴。
但是,宗志成越听,越皱起了眉头。
杨静述说的这些,现在应该是高度保密,她一个没出过医院大门,没到过兖州火车站,没进过生产军用物资的工厂,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里面一定有大文章,也一定有更大更宽的散布范围。
但是,这些秘密泄露的可怕后果,还是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个花朵一般清纯的小姑娘。
宗志成感到了问题严峻性,心里琢磨着,面容上仍然的高兴,兴致勃勃的听,等到杨静述说完,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声地问,“你说的这些,挺新鲜的,可是,我天天买菜经过火车站广场,怎么没看见你说的那样繁忙呀?还有那些冒烟的工厂,好像,好像... ...”
杨静有些窘迫,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他们说的,他们说的高兴,我也听着高兴,就高兴地学给李子哥您听。”
“那,他们都见过吗?都去过火车站吗?”宗志成可要追问个清楚,他太知道了,那些秘密军列,即使站在火车站广场里,也是绝对看不到的。
杨静囔囔,“他们也和我一样的,也是听说的。护士长看我们看得紧,尤其从鲁尔德被公安局抓了后,更是像看贼一样的看我们,别说到火车站,就是到大门口,也会被骂的。”
宗志成笑着,仍然的轻松,“那,一定是医师告诉你们的了,他们可是能到外面巡诊的,他们可能看到了。”
像清水一样清纯的杨静,歪着脑袋想了想,“其实,能出去,到外面,到火车站的,也就是几个医师了,像美国籍的麦克,英国人威廉,也就他们几个,中国的医师,医院可不往那样的地方派,说这些的,也就是那几个外国的医师。”
宗志成点点头,心里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但他没说话,继续听杨静述说,“他们有说咱们中国好的,也有说不好的。麦克医师,最是说不好的一个人了。其实,他说的这些,我们都不爱听,谁愿意听他的话呀,一个大流氓,大骗子,美国鬼子,他在我们护士眼睛里,可是不待见了。”
“哦?麦克医师,都是说些什么不好的话了?”宗志成知道麦克是美国的特工,他现在到火车站,到那些敏感的地方是探听情报。
“他说,我们打不过美国,美国有原子弹,有飞机,有大炮,尤其是原子弹,说,他们在日本扔了两个,日本就投降了,如果咱们到朝鲜打美国,他们就像天上下大雨一样的扔原子弹,把我们中国全炸完,人全炸死,咱们中国是打不过美国的,还有一些话,说咱们中国说得可难听了。”
宗志成的面色越发沉重了,他知道,这是麦克在造谣言,现在这环节,制造恐怖,是绝对不允许的。
杨静见宗志成的脸色沉重了,以为他害怕了,就赶忙说,“李子哥,别相信他美国鬼子的,他麦克是美国人,当然的净说美国人的好话,咱中国我认为就是行,你看,咱们打败了日本鬼子,打败了蒋介石,日本人和蒋介石,不是很厉害吗?也像现在的美国鬼子,我觉得,我们一定也能像打败日本鬼子和蒋介石一样的打败美国鬼子。”
宗志成深深地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少女说的都是心里话,像她这样的中国人,太多太多了,有他们的支持,中国的朝鲜战争,一定能取得伟大的胜利。
但是,一片阴云,漂到杨静俊美的脸上,她低着头,轻声着支吾,“也有......也有害怕的,她们被麦克吓着啦,再也不敢说咱们中国好啦,还明显的说麦克好,说他们美国人厉害,一上战场,我们准败,准能把鬼子引进来,咱中国没亡在日本人手里,一定会亡在美国人手里。”
宗志成一下子止住杨静,“别听美国人造谣,他们别想打败我们,日本人没打败我们,他们美国人,也别想!”
杨静马上的欢快,“是呀,李子哥,我们就是能打胜他们美国人,往后,谁也别再想欺负咱们中国了。”
“咚,咚,咚......”停止午觉的钟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