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舒雅一声大叫,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僵直了,浑身抖成一团。
好一会儿,才喃喃,“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老太爷呀,你作孽,找死,干嘛连累我们呀!”
一下子哭嚎,“这些年的努力,就这一下,打水漂了。”
英院长一听菅原哭嚎,赶忙停住自己的嚎哭,一下子站起身子,说出一瞬间出来的主意,“那就......赶紧地让查尔斯给土匪钱,要啥给啥,再给土匪指路,让他们直接的到那狗窝里,抢走郭家的娘就是了,土匪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自然地就会撤,只要土匪们尽快撤走了,他们公安,就是听到了,赶到了,咱们再好言劝慰,把他们劝走就得了,他们闻不到鱼腥,还能就窝子耍赖不成?要那样就更好,到联合国里告他们共产党去。”英院长越说着,越来了精神,猫一样的眼珠子,发出了越来越亮的光。她找到了旷世新主见。
赵舒雅慢慢地摇头,“事情如你说的这样就简单了,唉,老太爷的这一下,把我们推下了万丈悬崖,”赵舒雅说着,盲目走向了窗口,呆呆地望着外面的混乱,“在东方,有两种仇,是大恨,历来从刀尖上解决,那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比这两大仇恨更大的,是抢人家老母亲当小妾,这是只能用灭家族的法子解决的,两家族,几十,几百年,解不开的仇呀,就像梁山泊和祝英台里的祝家和马家,至今几千年不通婚。”
赵舒雅扶着窗台,浑身无力,“你家的老太爷,结下的这个杀人家父亲、抢人家母亲的血仇大恨,殃及的却是我们的未来,我们在圣多医院里,还能呆多久?随着中共政权的日益巩固,随着他们在国际上的实力日益增强,对我们的钳制将会越来越大,我们之所以给钱给枪的养着郭俊德,养着候本如,就是想把这鲁西南,成为我们最后的根据地。现在好了,老太爷的这一下,准会打跑了郭俊德,再加上候本如在微山湖边还没成气候......在最关键的时候,老太爷呀,在我们背后,捅下来这致命的一刀,我们呀,再没活命了。”
英院长呆呆地想一会儿,喃喃地小声辩解,“这点小事,就像天上的乌云,能遮住太阳的光芒?就像我们成天用的镜子,落点儿的灰尘,找块软布,擦掉就成了。”她在心里,再恨死这个老不死的,但是,这老不死的毕竟是她的老不死的,赵舒雅贬他,就间接的贬她英院长。
赵舒雅摇着头,“镜子破了,还能补上吗?中国人,讲究的是‘气’,是感情。”
赵舒雅眯上眼,陷入了自己的沮丧里,“中国的事,和你们美国不一样,你们才一二百年的历史,你们是靠武力、野蛮,征服了印地安人,你们历经二次大战,取得的胜利,靠的是武力,是先进的飞机、大炮、军舰。但是,中国,有着五千年的历史,所有的中国人,都有自己的思维,都能从历史里,找到自己思维正确的依据。”
“共产党之所以用八年时间,打败强大的日本,用三年时间,打败强大的国军,现在,他们要参加朝鲜战争,你们美国人,同样强大,但是,我断定,只要中共参战,你们在朝鲜,必败,因为中共最懂得历史,最懂得中国人需要什么。”
赵舒雅喃喃,“打仗,说到底,不只是靠飞机大炮,有的时候,更靠的是民心,是机巧。”
英院长还是没服气,“郭俊德要想活着,也得靠我们,这一点儿小事情,弥补好了,或许没事的。”
“小事?”赵舒雅更眯着眼,“周幽王为博得爱妃褒姒的笑,登上城楼,四下点起烽火,小事,褒姒看到奔跑来的诸侯的狼狈样,笑了,周幽王的目的达到了。但事隔不久,西戎果真来犯,虽然点起了烽火,却无援兵赶到。各诸侯以为周幽王又是故伎重演。结果都城被西戎攻下,周幽王也被杀死了,从此西周灭亡了。”
英院长只能是张大了她那特大号的嘴巴子,这些,对她,就像梵语,她实在的不懂。
“势如破竹的李自成的大顺军,一路打进北京城,坐上了龙椅,抢了苏州名姬陈圆圆,也是小事,却引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领清兵攻北京,毁了‘大顺’政权,使李自成由闯王跌进地狱。”
赵舒雅仍旧的喃喃,“庚子战争中,聂士成几乎是唯一认真抵抗八国联军的清军将领。就在聂将军身先士卒,与联军奋战方酣之时,拳匪抢了他的家产,将他的家人绑架而去。亲兵报到阵前,聂将军大怒,分了半营人马救家人。结果,外国联军乘势,攻入了北京城,火烧了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