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壳篓尚未垂下。
原来,上边发现了事变。
绞上落水死狗一般蜷缩在壳篓中的梁根石后,众人惊叫一片:壳郎底下,梁根石臀上,弯曲着一条擀面杖般粗细的巨蛇,三角脑袋,通体黄绿相间的纹络,分明的毒蛇。
但是,这毒蛇自七寸处横断,已经身首异处,显系被锐器所伤,蛇身子的伤口处,兀自的还滴着殷殷的鲜血。
宗志成上得井来,见了那条毒蛇,猛然的心头一悸,瘫坐在地上了。
事前,他并不知道这井下有蛇,那么说只是为了为了创造机会下井,才和李晓演的连环套,引英院长上当。
歇过来的宗志成马上演戏,话说的绘声绘气,“真可怕!我闻着有股腥味儿,知道不好,一留神,见井窟隆里闪出两点绿光,小灯泡那么大小,分明是蛇精的眼睛,还没喊出声,这家伙头一昂,‘唰’地卷着水浪,就冲老梁的脖子上咬过来。幸亏老梁是练过武功的,躲得利索,他一个侧身,让过蛇头,瞅准七寸,挥起短刀,把它斩了。”
大家齐用赞佩的看着梁根石,那边梁根石也已经悠悠地醒过来了。
他在回忆井下的惊险,想起他扬起来匕首,刺向宗志成过后,果有股血腥气扑来,过后,就啥也不知道了,现在听宗志成这样的学说,方知道是宗志成救了他的命。
梁根石是武师,也像水浒柴进院里的张教头,虚荣爱面子,听得对方把斩蛇功劳归于自己身上了,感激之下又十分得意,摇着手,晃着脑袋,“哪里哪里,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必挂齿,不必挂齿。”话说得轻松,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说井下有‘蛇’,果真吧,不错吧?”宗志成向李晓摊开双手,证明英院长说的没错。
“有枪吗?”李晓没忘了他的正事。
宗志成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啥枪?一杆子搅下去,全是软乎乎的蛇身子,快把石板盖上吧,可别让蛇精飞上来了,再演一出《水浒传》里‘洪太尉三清殿放走众妖魔’,真要那样,你们公安的麻烦可就大了,大宋朝的江山就是叫井里的蛇精搅散的。”
“唉。”李晓叹气,也好像不死心。
英院长得意了,“政府,回吧,别再让那些不着四五的家伙糊弄了,俺这医院,太平着呐。”转脸向天,先昂首闭目,合掌膜拜,再转身向宗志成,飞去个嘉许的媚眼。
她现在好想挨顿老土匪的揍。
“你可不是糊弄我?”李晓故意挥着拳头向宗志成。
宗志成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信?请首长亲自下去看好了!何苦让我和老梁白忙一阵。——我反正是不下了!这一条家伙,已够我受的了,还把英院长吓得要命。”
当着众人的面,宗志成就巧妙地用事先约好的暗语,向李晓报了井底藏武器数目——他和梁根石是高个,英院长是矮个,也就是两个长枪箱子,一个短枪箱子。
“咱们中国人,就是厉害,”英院长越发得意,宗志成的一番话,把墙上能透风的大小缝缝儿全给堵个严实,现在该是他政府坐蜡了。这女人得理就发飘,轻佻佻上前拉梁根石的胳膊,要他跟自己提前退场,把眼前的公安,晾他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