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雅间里的宗志成,闻见声,站起身,刚走几步,就见房门从外面推开,叶桂清和石楞子走进来。
宗志成笑着迎上前,朝叶桂青一抱拳,“叶先生,今日屈尊光临,真是荣幸之至。”
“王掌柜的客气啦!”叶桂青抢上一步,两手抱拳,举上头顶,再一躬朝下到膝盖,“您是财神爷,光临到此,是俺的福分,请还请不来的!”再抬头,激动得眼圈里冒泪花。
宗志成上前拉住叶桂青的右手,一边将他向主宾位置上让,一边又以东家的口气对石楞子吩咐,“门外边好好伺候着,有事喊你!”
“是喽”,石楞子答,转身走出雅间,把门关上。
进了雅间坐定,宗志成打量着叶桂青。
叶桂清仍是一身黑打扮:黑色的布鞋,黑色的夹袄,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礼帽,浓浓的黑色连腮胡子,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潇洒、英俊。
“叶先生,您这身打扮?不怕……”
“我是给先父戴孝,鬼子不除,孝不摘。”叶桂青一边摘下头上的礼帽,一边回着问话。
“桂青的爱国热情,让人佩服,有您这样的中国人在,中国不会亡!”宗志成目光炯炯,他确实看好这个年轻人。
叶桂青受到夸奖,大受感动,“有共产党在,中国就不会亡!桂青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认这话,这辈子,也绝无二话,跟定共产党了!”
宗志成正要说什么,门从外面被石楞子推开了,接着是一阵沉重的上楼梯的脚步声。
“菜来啦。”门外一声高喊,苏依山两手端着托盘进来,边往桌上摆菜,边朗声报着菜名,“漂汤鱼丸,两位老板清清亮亮;糖醋鲤鱼,两位老板年年有余……”麻利的摆完菜,挨个斟满酒,再一声“吃着喝着您呐”,退着出去,关上门。
叶桂青看着满桌子的菜,站起来,恭敬地转“大件”,把鱼头对准宗志成,然后双手端起杯子,向前一送,“按说,我得先喝礼数酒,但,对您,我先敬!”仰头喝完,才坐下。
宗志成转着“大菜”,轻声说话,“桂青呀,你这只虎,现在该出山了。”宗志成端起酒壶,给叶桂青斟上。
“就是说,也能和俺仁哥许文宁一样干了?”叶桂青一阵惊喜,身子前倾,“宗科长,我可是焦急等着这一天!”
宗志成沉下脸,很是严肃,“这是一项机密、艰巨的任务,哪怕极微小的过失,就可能牺牲生命,损害抗日大局。”
“我明白,为了湖西的老百姓少煎熬,为了日本鬼子早滚蛋,为了早除四狗剩这祸根,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认!”叶桂青倏地站立肃答,“也为了给仁哥许文宁报仇。”
“你是中国人的好青年。”宗志成把他拉到座位上,“来,咱商量商量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