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偷偷地来到宗志成的小房子里。
宗志成的小屋子,更冷更静了。
宗志成什么都没了,再没有人指使他干东干西了,查尔斯偶然遇上他,就当做空气一样的无视无语。
他就像一片落叶,被风吹到墙角、地缝里,一任干瘪。
他朝思暮想怎么撕开突破口,但是,就是找不到立足点,每天每日里,除了到吃饭的点,拿着碗筷,到大伙房里打饭。
打饭时候,厨师勺子碰他瓷碗的那声响外,再没有和人交往的声响了。全院的人都知道他对抗政府,都远离他。
在宗志成最难过的日子,贝尔悄悄地进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面,宗志成披着袄,半躺在被窝里,见进门的贝尔眼光里的闪亮,顿时,他的眼睛也一亮,赶忙坐直了身子。
贝尔微微的笑着,走过来,坐在床沿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盒针剂,交给他,一脸喜庆的神秘。
宗志成知道贝尔不爱自我张扬,但他马上知道这两盒针剂是什么。是八月十五那夜,他交代给贝尔的,治疗战犯杜聿明的特效药。更马上的知道,这两盒针剂来的不易。
但是,这时候说感谢话,那就贬了贝尔的诚意了,“贝尔,你是治疗肺结核的专家,我知道,你这几天有假日,可否假借理由,到我朋友那里,亲自给他治疗?假如成行,你一定能呼吸到更加新鲜的空气。”
贝尔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李,我明白你话说的意思,请把地址交给我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谢,我替我的祖国。”宗志成庄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