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女那事上,菅原到底还是个雏儿,被四狗剩几捯饬,干柴又烈火了。
四狗剩一见菅原又焦渴,更欣喜,狠挤压,将她带入又一轮癫狂。
这回,四狗剩讲究了,贼亮的猪眼,满带钩子钩菅原,乘她半死,嘴巴跟全身一起的动,“这个王定川,就是叛贼,他训练训导队,明面上是执行我们的命令,帮着我们做事情,暗地里,却包藏祸心,所以,降过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惊涛裂岸中的菅原,已经晕了船,脑抽筋,两手紧挽着四狗剩短粗的脖子,气喘吁吁地守着溃塌的堤坝,“爷,那个王定川,可是你的属下,应该效命于您,你这么不待见,一定有他的不是之处了。”菅原成了半傻子,软和了。
四狗剩见刘大炮的主意管用了,更是雄威大展,更大劲更激烈地把羊往圈里撵,“这些天,我接辛国,还有严湖生的报告,他张庄警备大队长,五里路之隔,听得清楚楚的,王定川训练训导队,完全是操皇军,坑太君您哪。”
菅原两眼冒着火星子,正激荡在四狗剩的野蛮中。
四狗剩更拼老命地耕地,见菅原有倒气没进气,更大把加柴禾,“他训的那些兵,喊杀皇军,喊蒋委员长万岁。这些兵,可都有武汉城下打皇军的底,这样的让王定川扇乎去,包括往后由这些兵训练杆子会,三四万人,可都与我们为敌了。这些吃我们用我们的兵,只听王定川的,我们不认识,难指挥,将来,给我们来一个拥兵造反,把我们杀了......”
菅原慢慢睁开眼,两手从他脖子上无力滑下来,越睁越大的眼珠里,越来越现出了恐惧。
她,在前,只想着怎么用王定川,怎么的搭上国民党军统的梯子,怎么让自己的活路更宽广。
四狗剩说的,还真没想到。而这一点,恰恰是最关键的,最致命的。他们军统,都是坏种,妹妹金慧碧,就是他们勾引,灌输他们的思想,才逆叛,胳膊肘子往中国拐,叔叔怎么努力拉不回头,最终让皇军追到国内杀掉的。
所以,养虎为患,对王定川,一厢情愿了。
惊涛骇浪中的菅原,想到了她爷爷的那一辈。
菅原的爷爷做生意很成功,那时候,皇宫和军方,斗得厉害,两边都拉这样的财主。军方的头头,已经到逼宫的一步了,就要杀进皇宫里去了,要不是爷爷和星野的爷爷那一帮子人出谋划策,把那个军方的头头,引到皇宫里当场杀死的话,被杀死的,就应该是天皇的一家子。
所以,得胜后的皇宫,赶紧给国人洗脑,强化思想教育,忠诚灌输,日军就叫了皇上的军队为皇军,日军官就叫了太子之下的太君,全国大小单位和家庭,都要悬挂天皇圣象,谁有了罪,就要跪在天皇的圣像前悔罪,然后小刀子捅进自己的小腹里,自杀谢罪。
这,才有了举国一心,才有了日本的辉煌。
想到这些,菅原明净的脑门上,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这个王定川,毒着呢,将来一定给她也来这么一套,那时候,她,连个自杀的福气都没有了。有的,只有被杀。
现在,哪个中国人不恨皇军?王定川是中国人,又是私心膨胀的人,是臭名昭著军统的人,这样的毒蝎小人,能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星野与她如此亲密,异乡他处,本该照料,却乘危还往死里糟蹋她!
菅原淋着四狗剩的狂风暴雨,思维直线了,越想越害怕,硬硬挺直了身。
四狗剩见效果显著,更拼上老命的更使劲。他听刘大炮说过,女人,在要死要活的劲儿上,脑子都进水,指着鹿说马,她一定的真当马。而一旦退了潮,十个有十个的后悔。所以,事没办成前,四狗剩身子、嘴巴要下死力气,“真到那时候,首先他要下死手,一个山上不能有两只虎。”
菅原的思维,全托给了四狗剩的双管齐下。
“现在,他王定川甜嘴蜜嘞舌,是因为他身上的胎毛还没褪,他要钱要物的求着咱,就像曹操不当皇上当丞相,等到羽毛长全乎了,那个时候了,曹操的儿子曹丕,不就压着汉献帝让位,当了曹魏的开国皇上?还有那个刘备的儿子叫刘禅的,都败退到乐不思蜀了,还不照样的被勒死了......”犹如神助,四狗剩无师自通地成了历史学教授。
菅原当然熟知这些,禁不住一声惨叫,猛一下子翻身,把压在身上的四狗剩推地上,忽地坐起身,小脸倏地煞白,浑身发抖。她,显然,没想到这一步,“那......咱......怎么办?!”
最担心的是今后的活路,而所依靠的竟然是敌人。
在情感癫狂和生存陡失的交替揉搓下,菅原心旌一下子扯烂了,只感觉自己加速往死亡的深渊里......跌!
在自己就要摔死的那一霎,一根稻草伸过来,四狗剩,挽她手的臂膀那样有力,健壮。
菅原母狼一声嚎,一下子扑倒在四狗剩的怀里,溺死般的紧紧抱住四狗剩。
四狗剩见菅原被推坑里了,就笑笑,把菅原轻轻地再推倒,再压到她身子上,“怎么办?好办,咱一招就能降服他,让他继续给咱训兵,但想吃里扒外,没门!”
菅原不应允,战斗就不能结束。既然你菅原不让他死,那,就给那个吃里扒外的龟孙嘴里套个嚼子。
菅原紧紧抓住四狗剩粗壮的胳膊,眼光里满是哀求,“那,咱怎么的一招?”她的睿智,进入了盲区。
四狗剩笑笑,换作羽毛拂地,更轻的轻轻,他要让菅原回归愉悦,飘然落地,“咱,继续让他给咱训练训导队,只是把训练抓在咱手上,让他们移防,和严湖生的警备大队混编,他们同吃同喝同训练的,谅他娘的拐子出不了如来佛的手掌心,咱再不放心的话,再派一个人,代表咱,现场监督,让训导队和警备队,一起的按着皇军的方子练,让那些训导队,每天的喊菅原太君万岁,从内心感知太君您的恩德,到那时候,全湖西的还不都听您的?您指东,满湖西的,还有谁想往西边跑?”
山穷水复的菅原,一下子柳暗花明,踩到独木桥上,茅塞顿开的惊喜,“你说的这招,是......浑水摸鱼?”
四狗剩在身下,狠狠地狠几下子,然后的脸上嬉笑,“还有比这个法子更妙的吗?”
菅原一见王定川不死,自己内心的绝密计划保住了,高兴了,就撒娇,小手儿变成了粉拳,轮番着朝四狗剩结实的胸脯上砸,“这法子好,不动声色,请君入瓮。”
惊恐的眼珠旋出了鲜花,满满溢出了大滴的眼泪,梨花带雨,雨后花枝,朝露般的摇曳。
这样子合她心意了,以后国民党来了,这支部队就是她的部队,干嘛拐弯费力地当太上皇?就当省长,当书记长。
菅原满心欢喜地折起身子,嘟起嘴,朝四狗剩的猪嘴头子亲了满满一大口,两只手环绕到他脖子上,“四爷,有您......真好!”
四狗剩更满心欢喜,他,全胜了,身子下的这个女人,往后的,就是自己的小跟班了,于是真正爆发了力气。
汽艇,在微山湖上,又剧烈颠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