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田生福带着吕茵茵和李所长来到了殷大嫂家。肖仁贵赶紧迎了出来。
肖仁贵先跟李所长握了握手,问候道:“李所长,过年好!”接着又赶紧走近吕茵茵,大大方方地说道,“老同学好!”
吕茵茵也笑吟吟地说:“你好!”
寒暄一阵之后,肖仁贵急忙招呼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又对着厨房喊道:“嫂子,上菜。”
殷大嫂应声而来,不一会儿就在桌子上摆满了菜,又拿来了三瓶洞中仙酒给每个人斟满放在面前。
肖仁贵看殷大嫂只拿来了三瓶酒,就对她说:“嫂子,这三瓶根本不够,再拿三瓶来。”
殷大嫂笑着又回屋里拿出来三瓶酒放在桌子上说:“你们都少喝一点,喝多了伤身体。”
李所长笑着说:“我就喜欢殷大嫂,知道心疼人。”
肖仁贵一边揭酒瓶盖子一边笑着说:“那要看是谁了?我咋就没有感觉出来。”
殷大嫂说:“你们赶紧吃吧,用这热菜把你们那一个个冷屁股给塞住。”
说完,她笑着看了一眼吕茵茵说:“可别嫌嫂子说话粗陋,对这群溜光蛋,你就不能饶他们。”说完,嫣然一笑,走了。
从早上到现在只顾着睡懒觉还没吃饭的李所长和田生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吕茵茵也不知有些生疏还是故作矜持,她每次只夹一点点菜放在口中细嚼慢咽。大家吃了一会儿,肖仁贵起身先给吕茵茵敬酒,他斟满一杯酒双手端到吕茵茵面前说:“老同学,初次来咱们山里,原谅我招待不周,来,女士优先,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一仰脖子,把酒喝到了嘴里,接着一边倒酒一边轻轻咧着嘴,让嘴里的酒顺着嘴角流下,流到脖子里,胸脯上,肚子上,又继续往下流。李所长和田生福只顾低头吃菜,这个细小的动作大家都没有发现。
酒杯倒满之后,他又双手端起递给吕茵茵,吕茵茵推让了一阵子之后,接过酒杯,分几口喝完了一杯。刚刚坐下,肖仁贵又给她倒满一杯,又双手端起递到她面前说:“俗话说,好事成双,你和我二哥马上就要订婚了,来,再喝一杯。”
吕茵茵推让了好一会儿,无奈肖仁贵盛情难却,只好又站起来喝下了第二杯。
吕茵茵刚刚坐下,肖仁贵就问她:“敢问老同学,现在在哪里高就?”
田生福说:“冷X冒热气,闻着你都有一股圣人蛋味儿。啥高就不高就的,你就问她在哪儿上班不就得了!”
还没等肖仁贵改变说法,吕茵茵急忙答道:“在县房管局。”
肖仁贵无限羡慕:“同学们的命就是好,都比我强。可记清了啊、我的好二嫂,今后兄弟我如果有事儿,少不得要麻烦你跟二哥的。到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
吕茵茵说:“你看我跟你二哥是那样的人吗?还有啊,你们是兄弟,咱们是同学,相互帮忙都是应该的。”
跟吕茵茵的对话暂且先放下,肖仁贵又开始忙着给李所长和田生福敬酒。他先倒了满满一杯端在手中说:“感谢李所长和二哥看得起我,今天是咱们新的一年初次相聚,我给领导们每人敬四杯酒,祝愿领导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来,我先喝为敬。”他把酒喝进嘴里,又让它顺着嘴角流出,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用双手端到李所长面前,说道:“也感谢李所长今天能赏光!”
李所长急忙站起来接过酒杯说:“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气。”说完,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倒进了肚子。
看着李所长喝完了四杯酒,同样,肖仁贵也给田生福到了四杯,田生福二话没说也喝了。
两人都喝完了四杯酒,肖仁贵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对吕茵茵说:“失礼了,失礼了,大家都是四杯酒,刚才只让你喝了两杯,请原谅老同学的做事儿不周,来,把剩下的两杯补上。”他又倒满两杯酒,软磨硬缠,一直逼着吕茵茵把酒喝了下去。
菜吃了一半,酒过了三巡,看着在座的都有些晕晕乎乎的,肖仁贵对田生福说:“我想跟李所长学学划拳,你看咋样?”
田生福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就你?你知道吗,咱李所长的拳,在整个西江县,那是划遍全县无敌手,咱们贾县长来客人了还叫咱李所长去陪呢。”
“那就更好了!”肖仁贵提起酒瓶,先把桌子上的酒杯都倒满,然后一撸袖子,把右手伸到李所长面前说:“来,李所长,我拜你为师了,请多抬爱”。
李所长放下筷子,先拉着肖仁贵的手握了握,说了声“承让了啊”,接着开始猜枚划拳。
李所长的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不动,只是五个手指不断地轮番屈伸着,嘴里有节奏地喊着:“三星高照,四季发财,五金魁首,六六大顺……”
肖仁贵的胳膊不断地屈伸,五个手指慌乱地变换着,嘴里也不停地胡乱喊道:“六、六、六,八、八、八,空、空、空……”
不大一会儿,肖仁贵就感觉到自己招架不住了,他停了下来,对田生福说:“二哥,我实在不行了,都已经输十二杯酒了,还是你来吧!”
田生福说:“我就知道你不是咱李所长的对手,这样吧,你歇一会儿,我跟李所长猜几枚。”
看着田生福跟李所长接上了火,肖仁贵借故上厕所,起身出去了。他走进厕所,把已经湿透了的内衣内裤脱下来,使劲拧了拧,接着又穿好出来。刚一出来,就看见吕茵茵晃晃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他急忙走过去扶住她,吕茵茵迷迷糊糊地问他:“厕所在哪儿?”
肖仁贵看看四下无人,听听屋里猜拳行令声喊得正酣,立刻扶着吕茵茵一起走进了厕所。
过了好大一会儿,肖仁贵一个人先从厕所里走出来,回到房间里,这个时候,李所长和田生福已经浑身瘫软无力地歪在了椅子上,一见肖仁贵进来,田生福说:“刚才我跟李所长商量了,李所长说你这家伙脑子好使,为人不错,想重用你。丹朱镇那个谭镇长是我大舅,是咱们李所长的大姑父,他马上就要调来咱们乡当一把手,刚才我俩还在商量着,等我大舅一来,我就跟李所长一起想办法把你安置到咱们乡政府里。”
真是好事儿来的太突然,肖仁贵一下子接受不了。蒙了一阵,他赶紧双手抱拳,深深地向李所长鞠了一躬说:“感谢李所长,非常感谢李所长。只要能把仁贵安置到乡政府里来上班,哪怕是给领导们提夜壶、倒尿罐我都愿意。你的大恩大德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忘。”
李所长对他摆了摆手说:“自家弟兄,不用客气,不过你要做好两个准备。”李所长抬起手,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说:“现在办事儿都离不了这个,你得稍作准备。刚开始来,乡里肯定不会给你安排一个多如意的工作,只是打打杂、跑跑腿之类的,你要忍受得了。”
肖仁贵连忙点头:“请李哥只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接着,他也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问李所长:“只是这个不知道准备多少好?”
李所长满不在乎地说:“嗨,那能要多少?一下儿就够了。”
肖仁贵不解地看了看田生福,田生福醉眼朦胧地对他说:“一万,一下儿就是一万。”
吕茵茵走了进来,一直没说什么话的她,扒在了李所长的肩上,嗲声嗲气地说道:“李哥,这可是我们老同学,跟生福是结拜弟兄,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成,需要我爸妈帮忙的,你尽管说。”
李所长赶紧坐直了身子,把吕茵茵的手从肩膀上推开说:“就这么点小事儿,哪敢劳动你爸妈的大驾?我向你保证,你老同学的事儿就包在我跟生福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