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州帅堂。崔彦曾与尹戡等人惶惶坐于帅堂,探马急急来报:“启禀大帅,大事不好!元密大人全军覆没,庞勋叛军逼近徐州!”
“啊!”崔彦曾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等休矣!”尹戡三将坐卧不安,连连哀号。
监军张道谨着急道:“崔大帅,如何守城,速拿主意!”
崔彦曾如梦方醒,慌忙道:“本帅这就上奏朝廷,请发大军剿灭叛贼!”
“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派人向临道救援吧!”张道谨进言道。
“对,对!快!快!中军官,立刻派人向兖州、汴州、扬州下书,请求发兵救急,发兵救急!”崔彦曾忙不迭地连声道。
“遵命!”中军官转身而出。
崔彦曾站起,呆愣一会儿,突然传令道:“尹戡你们三人速速带队,搬运土石封闭四门,封闭四门!严防死守,严防死守!”
“啊!对!严防死守,严防死守。”三人惊醒,惶惶而出。
“焦璐大人,速速登城巡逻,指挥守城!”
“遵命!遵命!”
2
徐州北门庞勋大营。庞勋正与众人议事,小军领着一对父子进帐参见。小军施礼道:“启禀大将军,这一对父子声称有破城之法,特来求见。”
“哦!”庞勋站起,冲小军摆摆手,对来者道:“速速相告!”
二人高壮,皆虎背熊腰;年长者五十上下,黑须飘摆,声若洪钟,拱手道:
“在下山东曹州府张处让,掌中紫金枪向来未逢敌手,近年一直在徐州一带卖艺授徒;听闻大将军起事,特携长子归霸前来效力!”
那张归霸见父亲回头示意,急忙躬身施礼:“张归霸参见庞大将军!”
“好好好,来得好啊!”庞勋见二人气概不凡,连声叫好,兴奋问道:“老英雄,久在徐州,如何破城,多请赐教!”
张处让二次拱手道:“在下行走徐州五年有余,城中军府壮丁、市井好汉,很多得我传授,得意之辈颇有些情谊,非单单钱财交往可比。如城中有人出战,我父子足可生擒活捉。大将军如给予我父子一哨人马,巡视城下,但凡见我相熟军校,必可默契联合,里应外合,夺了城关!”
“太好了!本大将军就任命尔等为我军中教习,带领一千精兵巡城,以成大功!”庞勋大喜道。
“多谢主公!我父子定竭心尽力,助您成功!”张处让、张归霸躬身施礼。
“中军,立刻带张教习下去领兵!”
“遵命!”中军连忙引领张处让父子出帐。
“大将军,小人不才,徐州坚固,非小隙可乘,须依大势而为方可成功!”大帐门角一人忽然高声道。
庞勋闻听,瞪眼观瞧,乃是书吏周重。虽充军吃粮,却是半拉子文人,在军中担任登名记账杂务,故而得以帐中修书传命。
“哦,周老弟有何高见,但讲无妨!”庞勋欣然道。
周重近前施礼道:“徐州乃军府重地,钱粮充足,易守难攻;我等不善攻坚,盲目行动,必遭挫败,那就危矣。当下我军威高涨,百姓钦佩,归附者众,徐州军府不敢出战,唯待援军尔。我听说闭城之时,正值集市,很多进城赶集的城外百姓无法出城,被强留城中;再说军府守军也大半出自徐州周边百姓之家。大将军可以打开周边各县府库,抚慰百姓,令百姓携带金帛城下呼号喧嚷,城内军心必乱。我军埋伏各门之外,一有罅隙,趁机攻入,大功可成。”
庞勋闻听,不住点头道:“依大势而为,人和胜地利,大学问啊。从今天起周老弟就充任我中军长史,参赞军机,安排攻城大计。”
“多谢大将军天恩,周重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庞勋大笑,帐中喧哗。
3
徐州城下。成千上万百姓携带发放的金帛来到徐州城下,向城头呼叫亲
人,纷纷述说义军恩德。城上守军壮丁纷纷与城外亲人回话。人声鼎沸,官府军校管不胜管,十分混乱。以勾连反贼的罪名恐吓,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法不责众,皮棍棒责打徒增怨气。
(一连数日,终于第四天黎明东门守军打开城门一涌而出,庞勋大军趁机攻
进城去。官军主力退守牙城,庞勋指挥大军火烧城门,攻进帅府,一举俘崔彦曾、焦璐等人,尹勘、杜璋、徐行俭拼死抵抗,被张处让父子枭首。庞勋军声名大震,徐州城中愿附从者万余人。)
4
徐州帅堂。庞勋端坐帅堂,传令道:“带崔彦曾、焦璐、监军张道瑾来见!”
“遵命!”中军官转身而出。
时间不长,三人带到,昂然不拜。
庞勋问道:“崔大帅,今日之事如何?”
崔彦曾不语,庞勋再问:“崔大帅,本大将军代你为帅,如何?”
崔彦曾仍然不发一言。庞勋转向监军张道瑾道:“张大人,庞某坐镇徐州,当这军府节度如何?”
张道瑾亦不语。
庞勋大怒,拍案而起道:“可恶!竟然不把本大将军放在眼里,来人,将这三根朽木拉出去,斩首示众!”
两旁侍卫正要奔过来下手,周重近前劝道:“大将军息怒,三位大人一时转不过弯来,假以时日,定会推举大将军为帅。请大将军宽宥。”
庞勋点点头道:“好吧。把这三位尊神请出去,好生看待。”
周重摆摆手,小军过来,请出三人。
周重再次进言道:“大将军可以崔大帅的名义上书朝廷,请封节度使帅职;只要军府州县安抚妥当,朝廷会依先例允准。”
“三个老顽固不肯配合,如何上书?”庞勋烦恼道。
“这个不必忧虑,三人乃是我们笼中之鸟,下官自有办法。只是这上书使者需派一不偏不倚之帅府故吏方可。”周重沉思道。
“哦。我与那帅府押牙张管有旧,就派张管去办。好,此事就交与你周长史,事成之后,官升三级。”庞勋欣然道。
“多谢大将军栽培。论功行赏、安抚属州也是当务之急啊!”
“对对对!封许佶为都虞侯,赵可立为都游弈使,张处让为侍卫总管。原桂州八百兄弟皆为队长,赏银十两。”
“大将军英明!”众人称谢。
庞勋见堂上一些后辈面露不满之意,遂传令道:“堂上兄弟皆为校尉,出生入死甚是不易,本大将军岂能不知。我决定各派两千人马分别进占濠州、泗州和宿州,何人领命成功,就任该州刺史!”
众人闻听大振,磨拳檫掌,跃跃欲试,只是无人出头。
(最后,在赵可立、许佶等将推荐下,姚周进军宿州,旧将刘行及进军濠州,校尉李园进军泗州。很快濠州、宿州得手;庞勋大肆招兵买马,四面出击,招降纳叛,很快扩大到近七八万之众,声势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