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扬州军府大堂。徐温正与众将议事,小军领着洪州参军黄讷来见。黄讷躬身道:“下官黄讷参见徐大人。下官镇南军留后刘威将军命令,前来求援。刘将军正要来扬州觐见,抚州刺史危全讽自称镇南节度使,率领抚、信、袁、吉四州的军队号称十万大举进犯洪州。洪州守军不过千人,请大人速速发兵相救。”
徐温面色凝重,稍作沉思道:“洪州空虚,秦裴将军帅主力远赴鄂州,与楚军对峙。危全讽乃是前镇南军节帅钟传的部下故交,这是要报仇来了。那楚王马殷一贯与我军为敌,定然不会放过趁火打劫的机会,洪州形势的确危急,需要立即发兵相救。派哪位将军前去呢?”
严可求道:“下官举荐周本将军前去。”
周本出列道:“末将前时奉命围攻苏州,大败而归,不愿再领兵出征。”
徐温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周将军乃我军虎将,岂可推辞!”
周本沉思半响道:“大人命末将前去也可,但末将有一请求,请大人务必答应。”
“请讲!”
“末将要求在军中专任,不可设副将牵制!”
“准!”
(周本被任命为西南面行营招讨应援使,率精骑七千来救洪州。)
2
洪州南门外。刘威率儿子刘景崇、参军周讷出城来犒劳周本所部。刘威拱手道:“周将军率军来援,刘某甚是感激。请进城歇马。”
周本拱手道:“大将军客气了。周某受大都统和徐温大人差遣,来退敌军,当奋勇进击,不辱使命。”
刘威不无担心地说:“楚王马殷派遣指挥使苑玫会同袁州刺史彭彦章包围高安,与象牙潭的危全讽大军两相呼应。周将军如何进军,切要三思而后动。”
周本道:“楚兵为危全讽声援罢了,不是要取高安。我打败危全讽,援兵必然撤回。”
参军周讷道:“周将军英勇,然您兵不过万,危全讽倾巢而来,十倍于您,您还是应当观察形势然后再前进。”
周本决然道:“贼众比我多十倍,我军听说这情况一定畏惧,不如乘我的部卒不知而无畏,锐气正盛,此时使用他们,正当其时。就此别过,成败在此一举,告辞!”
言罢,周本拔出宝剑,高高举起,传命道:“出发!”
“出发!”
“出发!”
……
三军踊跃,滚滚南去。留下刘威等人暗自赞叹。
3
洪州南一百里象牙潭。周本率军在象牙潭列阵以待,周本望着岸绵延十数里的危全讽营栅,哈哈大笑道:“危全讽这是把州县的百姓也带来了!这那是打仗啊,简直就是来归顺的!乌合之众!如若不然,如此众多的人马,何不来主动攻击我军?”
淮南军将哈哈哈大笑。周本吩咐次子周弘祚道:“弘祚我儿,你带一千后备军涉水,渡过象牙潭,到对岸叫阵,喊醒危全讽的乌合之众。无需与他们交手,只要喊醒他们即可,引他们渡河来战!你们来回涉水,动作要快!”
“遵命!”周弘祚拱拱手,回顾后备军道:“出发!”
周弘祚率老弱士兵涉水而去。周本对长子周邺道:“周邺听着,我把五千主力交与你带领。一旦敌军半渡,你即率军攻击,直插敌阵中军,务必活擒危全讽!”
“遵命!”
周弘祚率军来到危全讽营栅之前,命人大喊道:“危全讽老儿,快快出来受死!出来受死!”
危全讽闻报。登上高台观察,见淮南军少而不精,下令道:“全线出击,灭了这股敌军!一鼓作气,杀过象牙潭,直捣洪州!”
很快,危全讽各军栅门大开,一涌而出。危全讽的中军直奔周弘祚所部杀来。周弘祚的手下胡乱射了几箭,扭头就跑,踉踉跄跄地奔到象牙潭水中。危全讽哈哈大笑,传令:“全军渡河,灭掉淮南军!”
危全讽大军也纷纷奔向象牙潭,涉水渡河。危全讽率前军刚刚来到象牙潭对岸,回头一看,大军都已下水,只是推推搡搡,不成队列。危全讽有些紧张,下令前军:“列阵,速速列阵!”
只是后军不断涌上来,无法列阵。正在这时,淮南军嗷嗷叫着,冲杀过来。危全讽见淮南军个个身强马壮,吃了一惊,刚才那些老弱之兵,早已不见了踪影,慌忙组织有效抵抗。
危全讽所部未及列阵,周邺率军猛冲过来,如砍瓜切菜一般,大肆屠戮,直杀得危全讽大军血流成河,鬼哭狼嚎。危全讽大军自相践踏,兵败如山倒,尸体塞满了象牙潭溪流。危全讽见势不妙,急忙率亲军后撤,刚刚退后对岸。忽然一支骑兵挡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横刀跃马,大呼道:“危全讽老儿,认得江南虎将周本乎!”
危全讽不知周本如何绕到了自己身后来了,万般无奈,举起大枪应战。
周本晃动手中的龙雀四环刀,一个力劈华山,挟风带雨,直奔危全讽面门袭来。危全讽慌忙举枪招架,只听喀嚓一声,长枪断作两段。危全讽魂飞魄散,拨马逃命,被周本抢上来,生擒活捉。
(危全讽及其将士5000人被俘。周本乘胜攻取袁州,刺史彭彦章被俘;接着又攻克吉州。铙、信等州亦被淮南攻取,高安楚军闻风而退。周本以7000兵破数万之众,名震天下,被徐温任命为信州刺史。)
4
扬州军府大堂。徐温正与亲信议事,小军来报:“启禀大人,镇南军留后刘威、歙州刺史陶雅到达扬州西门,请求拜见大人。”
徐温站起道:“五哥、六哥来了!莫不是兴师问罪来了!怎么才来禀报?他们带来多少人马?”
小军回道:“二位将军未带一兵一卒,都是单骑来见。”
“哦!传命,有请他们军府相见!”
“遵命!”
徐温吩咐:“设宴,款待二位将军!”
宴席刚刚摆上,刘威、陶雅进来大礼参拜。徐温连忙离座,拉住他们道:“五哥、六哥切莫如此,折煞小弟也!”
刘威躬身道:“此乃公堂,我乃地方官吏,您乃全军司马,礼当如此。”
徐温再三相让,刘威、陶雅执意参拜。徐温阻挡不住,任他施礼。拜罢,刘威道:“五哥拜你,还有一层意思,感谢你诛杀逆贼张颢,保住了吴王大哥创下的大好基业。五哥佩服。能安淮南者,唯三十六弟也。试想,如张颢掌握大政,你我兄弟还有活路吗?”
说到此处,刘威流下泪来;陶雅也嘘唏不已。徐温感怀,拉二人入席。徐温及众将陪刘威、陶雅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徐温道:“两位哥哥来了,我就不用操心了。诸事单凭兄长做主。”
刘威赶紧道:“三十六弟说哪里话!你在内衙,哥哥在外州。定当全力维护军令。”
陶雅也点头道:“徐贤弟的军令,陶某无不遵从。谁有意见,我第一个不愿意。”
“多谢二位兄长。小弟正有一事不敢擅自做主,二位兄长来了,就好办了。”
“何事?”
徐温拱手道:“大哥受封吴王,世子荣封弘农郡王,如今我们的大都统无有王爵,不足以立于乱世,号令三军。如今大唐被朱梁代替,小弟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陶雅沉思半响,进言道:“扬州李俨大人乃是大唐先皇钦点的淮南监军,可以请他来问问。”
徐温道:“六哥所言极是。自从张颢之乱,李俨大人闭门谢客,不问政事;也是小弟资历浅薄,未能请动李监军效力。”
刘威道:“这个好说。五哥愿与你同去向李俨大人请益。”
“是啊。我们率先王旧部同往,李俨大人定会不吝赐教。”陶雅道。
“那感情好。有劳兄长。我再敬兄长一杯!”徐温举杯道。
5
扬州淮南监军府。李俨正在前厅闲坐,管家领着徐温、刘威、陶雅、吕师造等人来见。李俨急忙站起拱手道:“不知诸位将军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众人拱手还礼。李俨斥责管家道:“贵客临门,为何不早来禀报?”
管家不敢出声。徐温道:“李大人不要见责。不让管家禀报,乃是在下的主意,请勿见怪。”
李俨摆摆手道:“哪里,哪里。徐大人客气了。来人,上茶!”
众人落座。刘威拱手道:“李监军,先王去世久矣。嗣王也业已去世。现任淮南军帅、东南招讨都统,乃是先王亲子,没有王爵名号。我等身为先王旧部,甚为不安。如今在众人中排行<span style="background: rgb(255, 255, 255); color: rgb(51, 51, 51); font-family: 宋体; font-size: 16px; font-variant: norm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