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宣州田頵大帐。田頵对部下说:“圣旨命江南各镇勤王,听说我们的杨大帅被封为东面都统,加吴王;朱瑾被封为天平军节度使,朱延寿被封为奉国军节度使。扬州正准备大举北征朱温。升州冯弘铎也被封为武宁军节度使,蠢蠢欲动,真是可笑。本帅被封为宁国军节度使,可我没兴趣,千里勤王,出力不讨好,简直就是笑话!还是武安军马殷被封为什么使相,仍然充耳不闻,按兵不动,高明!”
长史骆知祥道:“这武宁新军节度使冯弘铎驻扎升州,辖境地处淮南杨大帅和我们宁国军之间,却对我们毫不理睬,实在该予以剪除。只是那冯弘铎拥有强大的楼船舰队,我们没有水军,难以对敌啊。”
田頵闻听振奋,高兴地说:“对,升州可是一块大肥肉,一块摆在眼前的肥肉,比勤王实惠多了!我们没有水军不要紧,我们生在南方,登船就能作战。没有战船,立刻招募工匠,昼夜赶造大船,越大越好。骆长史,立刻去办!”
“遵命!”
2
宣州北境长江边船坞。田頵带人视察造船工程,问主管的工匠:“有什么困难吗?”
主管的工匠拱手道:“回大将军,我们这里的木料材质太差,难以造出坚固耐用的战船;而升州冯公造船都是从遥远的海边寻来坚实的木料,所以他的战船能够长久耐用。”
田頵哈哈大笑道:“只管制造好了,我只需用一次而已,要那么结实干什么!”
主管的工匠愕然,不敢反驳,拱手应命。
3
升州武宁节度使冯弘铎帅帐。冯弘铎对部将道:“宣州田頵正在我们上游大造战船,还声称只用一次;我看他是居心叵测。这一带只有我军拥有强大的楼船水军,分明是针对我军,要来偷袭于我。”
都将冯晖、颜建进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我们趁田水军未成,先去攻打!”
冯弘铎恨恨道:“正合我意。传令,起精兵三万,进攻宣州!”
“遵命!”众将齐应。
4
宣州东南葛山。田頵率军迎战冯弘铎所部。田頵亲自出马,枪挑冯晖、颜建,冯弘铎所部大败。
5
升州西面江边东塘镇冯弘铎大帐。小军进帐禀报:“启禀大帅,淮南大将李神福趁我军兵发宣州之际,率军占领升州。”
冯弘铎大惊道:“如此,再没有武宁军的名号了。偌大的江南再无我冯弘铎的立足之地!罢了,诸位,传我将令,将所有家当运上楼船,我们躲入东海荒岛上去吧。”
“遵命!”众将岀帐急急指挥军兵搬运。
正在这时,小军快步进帐禀报:“启禀大帅,淮南节度使杨行密大帅求见!”
“他怎么来了?专门过江来看我的笑话?带了多少兵马?”冯弘铎急问道
小军回道:“杨大帅只带了十几名骑兵。”
“如此,且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传,不,有请!”冯弘铎咬牙道。
杨行密带领十几名亲兵进帐,拱手道:“行密知冯公困守东塘,特来相请。”
冯弘铎讪讪道:“杨大帅,我吃了败仗,丢了城池,实在不是大帅手下将军的对手;不敢再与大帅相争,我打算率领残部躲到东海荒岛上去,省得再有人惦记!”
杨行密二次拱手道:“胜败是用兵的常事,一战之败,何苦自弃跑到海岛上去呢?我的府第虽小,还可以容纳你。”
冯弘铎深受感动,施礼道:“多谢大帅收留,冯某愿意归顺淮南。”
(冯弘铎被杨行密任命为淮南节度副使;又任命李神福为刺史,镇守升州。)
6
扬州杨行密帅堂。王茂章使者进来禀报:“启禀吴王,王茂章将军在青州大败宣武军,阵斩朱友宁,汴州退兵。”
“好,好!回复王茂章将军,请他与平卢军联手进攻齐州、郓州,与我会师汴州城下!”杨行密兴奋道。
“遵命!”信使拱手退出。
杨行密对众将道:“李承嗣将军主持军府事务,李神福将军协助;其他诸将随本王大举进攻宿州,然后直捣朱温老巢汴州!”
“遵命!”
7
宿州刺史牛存节衙署。牛存节对部下道:“诸位淮南杨行密亲率五万大军来攻我宿州,我军仅有一万,我王远在关中,如何是好?”
参军进言道:“可派人前往徐州,令徐州出兵,与我夹击杨行密,或可退敌。”
牛存节摇头道:“徐州已经三面受敌,如参与此战,势必会将淮南大军引向徐州;徐州必失。徐州乃是泰宁军门户,徐州一丢,朱瑾等人定会反攻兖州,中原大乱。此议不可行。”
参军再次拱手道:“敌军如果掘开河堤引水淹没宿州,我军将全军覆没。要不,我们退守亳州,保存军力。”
“更不行!杨行密攻击宿州,就是因为宿州乃是汴州屏障,宿州被占,汴州危矣!今年大旱,河水不流,敌军无法淹城。我军背靠宣武军腹地,兵粮充足,定可长期坚守。再言退兵者,定斩不赦!现在只谈如何御敌。”牛存节决然道。
副将阎宝道:“敌众我寡,如果长期坚守,我军不能示弱。趁敌军尚未合围,我军当将宿州四方坚壁清野,收储粮草于城中。多准备弓矢,弓箭手在城头;步兵出战,背靠坚城,迎头痛击来敌,方可鼓舞士气,坚守下去。”
“阎宝将军的想法正合我意,就命阎将军负责城头防御;本将军亲自率军出城迎敌!”牛存节坚定地说。
“遵命!”
8
宿州城东南杨行密大营。小军来报:“启禀吴王,宿州刺史牛存节率军在营外挑战。”
“噢!”杨行密摆摆手,示意小军退下,对众将道:“我大军刚刚到达宿州,这牛存节就打上门来了!真是猖狂啊!哪位将军愿意出战迎敌?”
朱瑾拱手道:“末将愿往!”
牙将张顥亦请命道:“末将愿助朱将军一臂之力!”
“好,拨与你们一万精兵,务必取胜!”
“遵命!”
9
宿州城东南。朱瑾、张顥率领一万大军出营列阵,见牛存节过不过五千,虽有些藐视。朱瑾催马抡枪来到两军阵中间,大喝道:“朱温走狗,祸国殃民,快来受死!”
牛存节大怒道:“丧家之犬,还敢来此乱吠,纳命来!”
言罢,牛存节举起两柄钢鞭,催马来战朱瑾。牛存节比朱瑾技高一筹。大战五十合后,牛存节右鞭架住朱瑾长槊,左鞭照着朱瑾右臂砸下来。朱瑾大叫一声,拨马败退。
淮南军阵上张顥看得明白,催马抡棍来救朱瑾,大呼道:“贼将休得猖狂,张顥来也。”
眨眼间,张顥杀到,让过朱瑾,截住牛存节厮杀。朱瑾打马返回本阵,勉力观战。
起初,张顥凭着一股子蛮力,频频进攻,颇占上风。毕竟技不如人,三十合后,渐渐不敌。一不留神,张顥左臂被牛存节的钢鞭击中,也败回本阵。
牛存节趁机挥军掩杀。淮南军起初还仗着人多,力战不退;无奈宿州兵人高马大,以一当十,很快把淮南军杀得大败。
朱瑾、张顥率领败兵狼狈逃回大营。
牛存节得胜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