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沧州朱温大帐。朱温正与众将议事,汴州使者进来禀报:“启禀王爷,河东李克用大举进攻昭义军,昭义军节帅丁会举兵叛投河东;河东大举进攻泽州、晋州、邢州等地。请王爷定夺。”
“啊!丁会匹夫,胆敢如此,捉到此贼,定要剥皮抽筋!”朱温拍案而起道。半响,朱温开口道:“来使立刻返回汴州,传命牛存节将军,援救泽州!”
“遵命!”使者转身而出。
朱温传令:“明日拔营,班师回朝!”
“遵命!”众将应道。
刘捍道:“大王,河北三镇通过水路、陆路调来的粮草堆积如山,车、船都慢慢地,一时难以运走,如何处理?”
“不能带走的,统统烧毁!把装着粮草的船只凿而沉之!”
“遵命!”
(朱温一声令下,沧州城外大火四起,烟炎数里。)
2
沧州朱温大帐。朱温正在帐中闷坐,小军领着沧州刺史孙鹤进帐。孙鹤跪拜道:“沧州刺史孙鹤奉义昌军刘守文节帅之命,前来恳求大王垂怜。大王以百姓之故,赦沧州之罪,解围而去,这是大王之恩惠啊。沧州城中数万口,不食粮米数月矣。大王与其将粮秣焚之为烟,沉之为泥,愿乞其馀以救数万生灵。请王爷垂怜!”
言罢,孙鹤叩头如捣蒜。
朱温盯着孙鹤看了一会儿,开言道:“好吧。把城北粮草留下,任由沧州搬取。”
( 尽管如此,朱温本来以为河北诸镇皆服,唯幽、沧未下,故大举伐之,以坚诸镇之心,如今却毁营而归,无功而返,威望大沮。)
3
幽州刘仁恭帅府。刘仁恭大摆宴席,庆祝胜利。刘仁恭举杯道:“朱温老儿,此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批粮草都来不及带走,白白烧毁,实在狼狈。他再也不敢犯我幽沧了!”
众将齐呼道:“都是大帅虎威,运筹得当啊!”
刘仁恭哈哈大笑,一仰脖,一饮而尽。众将也陪着饮下。
都指挥使李溥站起,拱手道:“此次朱温狼狈后撤,多亏河东李晋王出兵昭义,夺了潞州;李晋王的援手之恩,大帅断不可忘,应予以答谢。”
刘仁恭闻言变色,扭过来脸来,定定地看着李溥,半响才愤然道:“你还敢提那个李克用!你带去三万卢龙军,返回几何?李克用白白地得到潞州重地,还将我派去的三万精兵留下大半。还要我感谢他!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快给我退下!”
李溥低头,默默而退。
刘雁郎道:“非李克用不想收复我们卢龙军,而是做不到罢了。”
刘仁恭欣然道:“还是刘雁郎说了句真话。自本帅登位以来,我军北败契丹,东占义昌军,西胜李克用,如今朱温也狼狈而撤。本帅何有什么可以忧虑,高枕无忧矣,安享富贵!”
“卢龙军雄霸天下,大帅威震四海!”众将齐呼道。
“好好好,喝酒!干!”刘仁恭大悦。
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道士王若讷进言道:“大帅,幽州城西大安山四周山高坡陡,中间平阔,易守难攻,乃是修炼逍遥的绝佳胜敌。贫道已经将大帅的行宫建好,请大帅早日进驻,安享天乐!”
“建好了!明日本王即率众迁住。辛苦老师傅了。来,诸位随本帅敬仙师一杯!”刘仁恭大喜道。
“敬大师!”众将齐应。
王若讷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仁恭的兴致丝毫未减,对刘雁郎道:“刘将军,今日乃是庆功宴,庆祝我军从此傲世天下之丰功伟绩!一定要尽兴!明日,你就留守这幽州,你就是这幽州之主了,让二公子守光辅助你。怎么样,快快安排一些歌姬来;在座的每人一个歌姬,倒酒助兴;王仙师跟前两个,一边一个。对了,赶快把本帅的如夫人罗氏请出来!这次出征,未能带罗氏前去,甚憾!见不到罗氏,本帅这酒真的喝不下去了!快快去请!”
“遵命!”刘雁郎拱手要走。
“且慢!”刘守光站起道:“父帅,容禀。自父帅出征,罗夫人偶然风寒,卧病在床!恐暂且无法陪伴父帅。再说,饮酒是男人豪举,何需女人参合。父帅,孩儿敬您一杯!”
刘守光如此一说,刘仁恭反而将酒杯放下了,急声道:“罗氏病了,为父哪还有心事饮酒,我要赶快去看看!”
刘仁恭正要起身,忽听得一声惨呼:“大帅,夫君!给妾身做主啊!”
刘仁恭急忙抬头观看,一个年轻夫人披头散发,大哭着跑了进来,,来到切近,噗通跪倒在刘仁恭面前,大哭道:“夫君!给妾身做主啊!刘守光趁大帅出征,非礼妾身,将我软禁;要不是盼望大帅返回,还我公道,妾身早就撞死了。”
刘仁恭一看,正是爱妾罗氏,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凄惨,万般无助。刘仁恭勃然大怒道:“刘守光,逆子!你可知罪!”
刘守光急忙跪下道:“父帅,绝无此事!乃是罗氏血口喷人,诬陷孩儿。”
罗氏转脸,恐怖地瞪着刘守光,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响转身对刘仁恭道:“大帅,妾身句句属实。既遭刘守光侮辱,无颜活在世上,请大帅为我报仇。妾身去也!”
说到这里,罗氏站起,一头撞向中间廊柱,一下子头破血流,死于非命。
刘仁恭拦阻不及,大忿,厉声呼道:“来人,将刘守光这个逆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刘守光大骇,哀求道:“父帅,饶命;父帅,饶命!孩儿一时糊涂,孩儿知错了!”
众将跪下,为刘守光求情。刘仁恭执意不允。三子刘守奇早已把母亲请来,刘夫人跪在刘仁恭面前,死死抓住他的手,哀求道:“大帅,饶了守光吧,饶了守光吧。他可是您的亲骨肉啊!妾身愿意为罗氏披麻戴孝,尊她为大。”
好半天,刘仁恭,长叹一声,继而大喝道:“刘守光,行此忤逆之事,天地不容。你我父子恩断义绝。你给我滚出幽州,到平州驻守。再不准踏进幽州半步,此生在不与你相见!来人,将刘守光乱棍打出,即刻逐出幽州!”
刘守光给母亲磕了三个头,站起,冲众将躬身相谢,然后快步出去。
刘仁恭传令:“来人,将罗氏抬下去,好生装殓;明日随本帅赴大安山,葬于行宫后花园。明日,刘雁郎留守幽州,诸将随我迁居大安山。”
“遵命!”众将齐应。
庆功宴不欢而散。
(从此,刘仁恭率众迁居大安山宫殿,又从民间挑选了大批美女充实宫中,过起了神仙一般的生活,对于幽州城内的一切事务都极少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