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德胜北城晋军大营。李存勖召集众将议事。探马来报:“启禀大王,王瓒率军进逼德胜北城,在十里之外的戚城,逡巡不前。”
“再探再报!”李存勖挥挥手道。
“遵命!”探马拱手而出。
李嗣源出列道:“大王,末将愿率本部人马前去会战梁军。”
“好!务必挫其锐气!”
“定不负王命!”李嗣源拱手而出。
2
戚城东北。李嗣源正率军前进,探马来报:“启禀大帅,梁军前锋骑军杀来,约有五千人马!”
“哦。大军止步!”李嗣源举手传令,然后回视左右,问道:“梁军大队定然尾随而来。我军也不宜全体出动。哪位将军,愿率三千精骑去战梁军前锋?”
李从珂拱手道:“父帅,孩儿愿往!”
高行周道:“末将愿助李先锋一臂之力。”
“好!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遵命!”李从珂、高行周率三千铁骑,呼啸而去。
忽然一彪人马挡住去路,为首一将,手提麻扎大板刀,大喝道:“沙陀贼子,认识大将李立否?”
“本将军哪管你是谁!挡我者死,纳命来!”李从珂纵马挺枪直取李立。
高行周率众跟进。
李立大声道:“放箭!”
李从珂、高行周急忙挥动大枪拨打飞箭。而打头的沙陀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二人大怒,把大枪舞得密不透风,直杀入敌阵。梁军弓箭手大乱;李立惧怕,回马躲避。高行周抢上去,挺枪就刺;李立举刀招架,未过三合,大刀脱手,拨马就逃。高行周赶上去,一把将他拉下马来,被沙陀兵绑了。李从珂早已杀进梁军核心,一连刺落十几名骑校。沙陀精骑跟进冲杀,五千梁军被杀死大半,跑得快的没命地嚎叫,十分恐怖。
二将率军追击,猛听得前方战鼓大作,立即勒马远眺。鼓声隐隐如闷雷,似有几百面大鼓同时擂响,虽然隐于河曲林中,相距数里,却有数万之威势。
高行周道:“少将军,恐怕前面有梁军大队;既然我们已经击溃王瓒的先锋,不如回报大帅,一同来战。”
“好!撤!”李从珂率军返回。
(等李嗣源率大军同来,梁军已撤回杨村。李嗣源遂返回德胜大营缴令。)
3
德胜北城晋军大营。李存勖正与众将议事,侦骑来报:“启禀大王,梁军正沿着大河南岸向德胜南城外的梁军运粮,约有千担;而王瓒大军也在其后向东运动。”
“再探再报!”
“遵命!”侦骑拱手而去。
“王瓒刚刚在北岸被我军击退,又跑南岸去了。我军德胜南城正缺粮草,梁军的这千担军粮来得倒是及时,本王岂能放过。”李存勖若有所思道。
“王瓒让军粮在前,大军随后;恐怕是以军粮引诱我军深入,然后发伏兵袭击。大王切不要中计啊!”李存审进言道。
“是啊,存审说得对啊!请大王慎重!”李嗣源道。
“本王岂能上当。不过梁军运送粮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岂是单纯的诱我深入?梁军的粮草,送上门来的肥肉,本王定要收取。王瓒诱我深入,本王将计就计,也算计算计他!”李存勖胸有成足,开始传令:“李绍奇、李绍钦二将听令!”
“请父王吩咐!”李绍奇、李绍钦出列拱手。
“命你二人率轻骑三千,沿大河南岸急进,夺取粮草,缓缓而退。如王瓒大军追赶,务必引他东进,必要时丢弃所夺粮草。本王亲率大军在后设伏,共灭王瓒。”
“遵命!”二将拱手而去。
4
黄河南岸。梁将辛廷蔚带领一千兵丁押着粮草正徐徐东进。忽然对面沙陀骑兵杀来。辛廷蔚勒马传令道:“保护粮草,准备迎敌!”
李绍奇挥舞着两柄铁枪冲过来,大呼道:“辛廷蔚,认得夏鲁奇否?”
辛廷蔚一见夏鲁奇,全身一震,还是催马抡枪向前道:“无耻叛贼,敢来抢我粮草,看枪!”
“钻营匹夫,吃软饭的小子!本将军不但要夺你粮草,还要取你小命!”李绍奇催马杀到。
辛廷蔚举枪招架,不过三合,虚晃一枪,拨马败退。梁军跟着他就往西讨。
李绍钦跟上来,大笑道:“梁将如此脓包,待我追上去,擒将过来。”
李绍奇忙阻止道:“穷寇莫追。还是夺取粮草才是正干。运送役夫正在逃跑,你我从左右包抄过去,将他们截住,供我军驱使。”
“好!”李绍钦大刀一招,率军冲过去。
李绍奇、李绍钦截住运送役夫,逼着他们重新运粮东进。
运粮役夫,多是农人,不敢抵抗,听凭晋军指挥。梁军押运骑兵回马徐徐西撤,李绍奇、李绍钦并不追赶,催赶役夫继续赶车东进,缓缓而行。
5
黄河南岸河曲树林中。王瓒正与梁军严阵以待,辛廷蔚回来报告:“启禀岳丈大人!”
“在军中,唯有军职,哪有什么翁婿?战况如何?速速禀告!”王瓒斥责道。
“回都招讨大人。末将奉命运粮诱敌,粮草被敌将夏鲁奇截取,可他们并未追来。夏鲁奇和另一名敌将所带人马不过三千轻骑,押着粮草,行进缓慢;如果招讨大人命令梁军左右两万骑兵包抄过去,万箭齐发,定可吃掉这支晋军,重创李存勖!”
“这大河南岸,杨村和德胜之间,唯此处河曲林密,适于埋伏;晋军不至,大出本招讨所料。我军不如沙陀骑兵勇猛,无有地利,很难取胜。我军不能轻出。单等李存勖等得不耐烦了,也许会主动来攻,必然入我彀中,当可破敌!你莽撞急躁,难有大为!还不给我退下!”王瓒教训道。
辛廷蔚默默拱手而退。
6
黄河南岸德胜南城西五里处。李存勖率军在黄河南岸德胜南城西五里处布阵多时,方才看到李绍奇、李绍钦押着粮草返回。二将前来缴令,李存勖道:“可曾遇见王瓒大军?”
二将拱手道:“我等未追击押运的梁军,徐徐东来,也未见王瓒大军来追。”
“王瓒,懦夫也!”李存勖恨恨道。
李绍钦进言道:“据梁军俘虏讲,王瓒大军在河曲之处张网以待,未曾跟随运粮队伍移动。”
“王瓒,真乃迂腐之辈也。本王再不给耗下去了。本王决定大举进攻河曲梁军。二位将军可愿再辛苦一趟?”李存勖看着李绍奇、李绍钦道。
“父王尽管吩咐,我们手脚还没活动开呢,甚为不爽!”二将请命。
“好。立刻将粮草交与后军;本王拨给你们五千精骑,打起滑州梁军旗号,绕到河曲王瓒大军背后,与本王前后夹击梁军。如何?”李存勖目光如炬。
“父王妙计,我们这就出发!”二将拱手。
“好,消灭王瓒在此一举,进军!”李存勖传令。
7
黄河南岸河曲树林中。王瓒大军刚刚用罢战饭。探马来报:“启禀都招讨,晋王亲率大军从东而来,不过五里!”
“好,李存勖终于来了!传令三军准备,箭上弦,刀出鞘!待晋军靠近,万箭齐发,再三面出击!活捉李存勖,在此一举!”王瓒厉声道。
“都招讨有令,箭上弦,刀出鞘!准备迎敌!”传令兵急急后传。
“都招讨有令,箭上弦,刀出鞘!准备迎敌!”
……
正在这时,梁军背后杀声大作,李绍奇、李绍钦率军杀到,猛攻其后。朱梁后军仓促不敌,大乱,往前蜂拥;前军骚动。王瓒正要制止,李存勖大军杀到。晋军前后夹攻,杀得梁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梁军兵士终于发现后面晋军士兵不多,遂往西南奔逃;而王瓒却逃下河中,乘上小船,直奔杨村北寨而去,方捡得一条性命。
(此战,晋军获马千余匹,俘斩万级,乘胜徇地曹、濮。王瓒则收拢败兵,龟缩杨村南北两寨,再不敢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