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原晋王帅堂。李存勖正与众人议事,小军来报:“启禀王爷,魏博天雄军大帅贺德伦的使者在外求见。”
“魏博天雄军贺德伦?不是朱梁的藩镇吗?怎么派使者来此?且传进来一问。”李存勖吩咐道。
小军转身出去,不一会儿领着魏博天雄军使者进来。那使者施礼道:“小的奉魏州天雄军贺德伦大帅的命令,前来下书,请晋王千岁一观。”
“呈上来!”
使者恭恭敬敬地将书信递给侍卫。李存勖接过书信,打开,看了半响,方才开口道:“贵使请回,请告知贺德伦大帅,本王已经详知魏州情势,自有决断。”
“谨遵王命!”使者躬身退出。
等使者出去,李存勖对众人道:“贺德伦来信,说魏州牙军不愿遵从梁庭命令,分镇相州,因此控制军府,要他率军投归我河东。为了魏博三州军民安危,贺德伦表示愿诚心效命于本王。请本王发兵魏博,保护天雄军不受梁庭剿杀。诸位,可信否?”
李嗣源道:“贺德伦乃朱梁心腹大将,他的话实实不可相信,我王前去,恐遭他暗算。慎之慎之。”
众将纷纷表示赞同:“大总管所虑甚有道理。请王爷切勿轻举妄动。”
李存勖不语。张承业进言道:“魏博强镇本与朱梁不合,即使杨师厚统辖之时,朱梁朝廷也不能控制;现今梁庭贸然分镇,魏州牙军作乱应该可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我王一举占领魏博,一则可收魏州强军为我所用,二则可观兵于河上,随时进逼中原。灭掉朱梁,恢复大唐,指日可待矣!”
李存勖点点头道:“是啊,机不可失,魏州军乱,实在是我军窥视中原的大好时机。本王决定,先连夜传命李存审将军率军从赵州出发,进驻临清,占据要隘。同时本王立即亲率两万精骑自黄泽岭东下,与存审会于临清,视机而动,史建塘将军为本王先锋,夏鲁奇将军为本王护军。如贺德伦所言属实,即迅速进占魏州;如魏州诈降,我军则步步为营。大总管李嗣源立刻召集步骑三万,随后续发魏博。张承业大人,留守太原,全权处理军府大事。”
“遵命!”李嗣源、张承业、史建塘、夏鲁奇齐齐拱手。
2
临清城西南晋王大营。李存勖正与众将议事,小军领着贺德伦使者进帐。使者躬身施礼道:“魏州天雄军判官司空颋奉贺德伦大帅之命,前来拜见晋王千岁。”
李存勖站起道:“司空大人免礼,一旁看座!”
“多谢王爷!”司空颋转身坐下。
李存勖问道:“司空大人,贺大帅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司空颋拱手道:“回晋王千岁,贺大帅派我前来劳军。贺大帅已被架空,请王爷进兵抚恤乱军,安定地方。”
“好,有劳司空大人。本王择日即当南下安民。依贺大帅和判官大人之见,如何平定魏州军乱。”李存勖问道。
“王爷,下官乃文职,军武之事,实在不知。临来,贺大帅有一密信,请王爷切勿大意。”
“哦。呈上来!”
司空颋起身,将袖中密信递与晋王。李存勖看了看,沉思了一会儿,方对司空颋道:“此信不是贺大帅笔迹,恐怕不是贺大帅的意思吧?”
“王爷英明。此信的确不是贺大帅所写,贺大帅以为乱军首领张彦等人控制,身不由己,难以写下此信。但信中的意思乃是贺大帅趁张彦等人不备,小声告诉下官的,下官如实写下,供王爷决断。张彦等人凶狠狡诈,如果现将他们除掉,大乱可顺利平服,王爷轻骑入魏,确保无虞。请王爷不要犹豫。”
李存勖沉思不语,半响方道:“司空大人来此劳军,本王甚是欣慰。你我一见如故,今天就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来人,设宴,款待司空大人!”
“多谢王爷!”
3
魏州东北永济晋王大营。张彦等七人率五百亲兵往晋王大营而来。守军大呼道:“来将通名?王军重地,不得擅自靠近。再往前走,乱箭射杀!”
张彦大喊道:“快快前去禀报,魏州兵马留后张彦率银枪都七都尉前来谒见晋王千岁!”
“稍带,待我禀报王爷!”
不一会儿,小军返回,对张彦等人道:“晋王千岁现在驿楼歇息,请张彦将军和七都尉徒步到楼前搭话,余者在营外听宣。”
“遵命!”
4
魏州东北永济驿楼。张彦等八人来到驿楼前面,见晋王李存勖在楼上亭台端坐,不禁一震。李嗣源率横冲都分列驿楼两旁;见张彦等人来到切近,李嗣源大喝道:“魏州来将,不必登楼,且在楼下,恭听王爷宣谕!”
张彦等闻听大骇,急忙躬身行礼,齐声道:“魏州牙将参见晋王千岁!”
李存勖站起,大声道:“汝陵胁主帅,残虐百姓,数日中迎马诉冤者百馀辈。我今举兵而来,以安百姓,非贪人土地。汝虽有功于我,不得不诛以谢魏人。来人,立即将此八将斩首示众!”
张彦等大急,返身想跑,横冲都军士早已从背后冲上来,将他们按倒在地,拖了下去。
5
魏州东北永济晋王大营辕门外。银枪都亲兵正在焦急地等待,忽然一声炮响,栅栏后面刀枪林立,许许多多的弓箭手严阵以待,辕门之上挂出张彦等八人血淋淋的首级。银枪都军兵大骇,纷纷拿起兵刃,要做困兽之斗。正在这时,辕门打开,小军高声道:“魏军听着,晋王驾到!”
话音未落,晋王跨马,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出营,来到乱军面前,朗声道:“张彦等八人陵胁主帅,残虐百姓,罪在不赦,已经伏法。罪止八人,馀无所问。从今天开始,魏州银枪效节军作为本王亲军,仍为帐前银枪都。汝等可否愿意效忠本王?”
众人纷纷丢下兵刃,伏地而呼:“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晋王当即命令将张彦亲兵移入营内,驻扎于王帐之侧。第二天,晋王缓带轻裘,与两名亲兵,进入银枪都军营;然后命令他们擐甲执兵,翼马而从,巡视晋军大营。由此众心诚服,银枪效节军为晋王收编。)
6
永济晋王大营。晋王正与众将议事,探马来报:“启禀王爷,朱梁大将刘鄩率一万精兵,自洹水进逼魏县。”
“再探再报!”李存勖挥挥手道。
“遵命!”探马转身而出。
李存勖传令道:“马步军副总管李存审将军,你率本部人马回防临清,阻挡敌军袭我后路。”
“遵命!”李存审拱手而出。
“马军指挥使史建塘,你率五千精骑进屯魏县,要快,务必赶在刘鄩大军前面布防魏县。”
“遵命!”史建塘拱手而出。
“众将,立刻整军备战,明日随本王兵发漳河迎战刘鄩!”
“遵命!”
(史建塘率军进驻魏县,刘鄩方才率军杀到,不敢背水求战,遂退到漳河南岸。晋王大军则横跨漳河立下营栅,与刘鄩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