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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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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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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续歌》连载

第六十三章 拼死一战

1

长安城外渭桥北。唐军大都统王铎率诸镇人马,与黄巢大军列阵相遇。对面黄巢挥舞着宣化开山斧,大声传令:“兄弟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诛杀唐兵!冲!”

“诛杀唐兵!诛杀唐兵!”齐军将士嗷嗷叫着,直奔唐军冲来。

这边王铎抽出佩剑,声嘶力竭道:“剿灭叛贼,在此一举!给我冲!冲!”

“剿灭叛贼!剿灭叛贼!”唐军各部也呐喊着向前推进。

各镇诸侯都以为齐军连连失利,已经不堪一击,纷纷向前抢功。

李克用也不甘落后,高举定唐刀,正要催马率军冲杀;周德威来到切近,低声道:“主公慢来!我观贼军个个暴跳血涨,杀气冲天,十分怪异。再说诸镇争功,易得之事有何奇哉!我军已建大功,何必争这一时之长!莫若稍安后发,坐待其变。”

“阳五,确定这最后之功,我等不取?”李克用疑惑道。

“此战甚奇,主公勿疑!”周德威点头道。

“就依阳五,我军慢行!”李克用低声告诉旗牌校尉。

军令悄悄后传。看着他军大进,李存孝急得哇哇暴叫,催马来到李克用面前,急问道:“父帅,最后一战,我军为何不进?”

李克用抚须观望,平静道:“徐徐前行,英雄自有用武之时!”

李存孝无奈,不得不跟在各镇之后,十分着急。

大约一个时辰,唐军不敌,纷纷败退;齐军乘胜反扑,大有席天卷地之势。各镇唐兵鬼哭狼嚎,兵败如山倒。沙陀大军也被裹挟着往后撤退。李克用焦急地问周德威:“叛军果然厉害,功亏一篑啊!此战一败,平叛大业不知何日可成!”

周德威回头观望,摇摇头对李克用道:“主公,叛军虽然大胜各镇,杀气腾腾,然血气正泄,我军反戈一击,定可建立奇功。”

李克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阳五,你是说此时进兵可反败为胜吗?叛军气焰正盛啊!”

“主公不要犹豫!痛击叛军,就在此时!”

“好!沙陀儿郎听令!回过头来,随本帅截击叛贼!”李克用高声断喝。

“截击叛贼!截击叛贼!”旗牌官连连疾呼。

李存孝精神大振,挥舞着毕燕开山挝,冲向齐军,大呼着:“飞虎军,随我冲!”

齐军见状,纷纷来敌沙陀精骑。大出所料,齐军兵将遭到迎头痛击,被杀得人仰马翻。李存孝一马当先,纵横驰骋,杀得齐军血流成河。后面的齐军一时转不过弯来,都惊呆了。黄巢见状,提马来战李存孝。黄巢血气未泄,嘡嘡嘡,三板斧砸在毕燕挝之上;李存孝的确感到一定的力道,脱口赞道:“丑汉子,好大的力气!”

黄巢气得哇哇暴叫:“猴崽子,朕乃大齐天子黄巢是也,你是何人,胆敢挡我大齐雄兵?”

“原来是叛贼头子啊!可叫我李存孝撞着了!今天本将军定要拿你以定天下!”李存孝大呼道。

“李存孝!还我兄弟命来!”黄巢怒气上撞,凭着一股血气拼死相搏。

李存孝也使出平生力气,小心应战。声气震天,引得双方许多兵将围观。

二人大战十合,竟然未分胜负。忽然黄巢猛地感到手中这杆宣化斧重若千斤,勉强举起,一碰到李存孝的毕燕挝,立刻脱手而飞。黄巢面如土色,李存孝忽然明白什么,二次举起开山毕燕挝,要结果黄巢性命。万分危急之时,两员战将分别从东北、西北两面风驰电掣般杀来,几乎同时大呼道:“休伤我主!”

葛从周、孟绝海赶来,三般兵刃架住毕燕挝,救下黄巢一命。葛从周、孟绝海认出李存孝,不敢恋战,保护黄巢迅速撤退。齐军兵将纷纷赶来救驾。黄巢得以脱身。

李存孝大开杀戒,杀死齐军战将无数。

此消彼长,沙陀大军顶住齐军攻势,横冲直撞;齐军一泄再泄,惨不忍睹。葛从周、孟绝海等人保护着黄巢,与一小半精锐,撤回渭河南岸,败进长安城。李克用指挥沙陀大军追过渭河,直逼长安东门。

(此战,齐军主力尽丧,元气大伤,大齐再无回天之力。)

 

2

长安城黄巢大殿。黄巢与众将歪歪斜斜聚集在含元殿。黄巢气喘吁吁,费力地:“沙陀人凶蛮,李存孝怪邪,天天在城外挑战;我等元气大伤,一时难以恢复;如唐军聚集,合围上来,四面攻打,长安危矣!大齐危矣!”

    众人非常沮丧,大殿之上哭声一片。

张归霸、张归厚、张归弁三兄弟挺身而出道:“大王,我兄弟不服,愿率军出战,与李存孝一较高低。”

黄巢点点头,站起道:“此时偌大一座长安城也唯有你部未受损失,大齐江山就全靠你们了。朕命你们出城会战李存孝。如能大败李存孝,当为我大齐再造功臣,封汝兄弟为大齐郡王。”

“多谢大王,我等去也!”张氏兄弟深施一礼,昂然而去。

看着张氏三兄弟远去的背影,黄巢宽慰道:“诸位安坐,你我君臣静待佳音。”

“大王,不可!”葛从周急忙出列劝阻道:“末将看来,张氏兄弟也难敌那李存孝啊。”

“是啊!是啊!”众人也担心地附和。

“这如何是好?我等元气大伤,已难自保,难道坐以待毙吗?”黄巢绝望道。

“大王,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葛从周近前道。

“难道让朕舍弃这长安帝都,退回中原吗?”黄巢追问道。

“正是。”

黄巢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待我军休整三日,即刻弃城东归。”

“大王,三日之后就晚了,恐怕我们谁都走不脱。”葛从周焦急地说。

“三日之后就晚了?”黄巢喃喃道:“真是如此吗?”

葛从周重重点点头道:“末将料定,张氏兄弟此去必败。他们一败,再无力防守长安,沙陀人强攻,长安岂不指日可破。我等还有活路吗?”

“这可如何是好?”黄巢吓得不住地颤抖。

“大王趁现在张氏兄弟出城与李存孝在那东门外交战,我们立刻收拾行装,悄悄从南门出城,直奔东南武关古道,撤出关中。此乃目前唯一可行之法,兄弟们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大王不能再犹豫了。一个时辰后恐怕就走不了了。”说到这里,葛从周噗通跪下,苦苦哀求。

黄巢咬咬牙道:“好!传令,立刻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从南门撤出长安!”

“大王英明!”葛从周急忙爬起,对众人道:“兄弟们,快去收拾,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好!”众人发疯似的往外跑。

 

3

长安东门外。李存孝率部在东门外叫阵;忽然一声炮响,吊桥放下,城门洞开,五千余骑军开出城外列阵。为首三员大将各持一杆金枪,分别骑黑红白三色战马,裹着黑红白三色盔甲,咬牙切齿,杀气腾腾。来的正是张处让三子——张氏三雄。当中黑马黑袍的那位——老大张归霸,打马向前,大呼道:“何人是飞虎子李存孝?”

李存孝哈哈大笑,上前道:“小爷就是。你是何人?”

张归霸冷冷一笑道:“你既是澹台誉的弟子,想必听说过山东双雄的名号。家父与你师父并称山东双雄。”

李存孝仰天大笑道:“贼将谬言。那张处让怎能与我的师父澹台老祖相提并论。想当年张处让大败于白袍史敬思之手,还有何颜面跻身山东双雄之列!好不羞躁!”

张归霸闻听大怒道:“胡虏野儿,看枪!”

话音未落,张归霸马到枪到,直取李存孝。

李存孝挥舞着毕燕开山挝相迎,二人你来我去,战在一处。张归霸也是一员力量型的猛将,枪法霸道,排名第十五;无奈二人相差太远,张归霸只是凭着一腔怒火,力敌李存孝。不到二十合,张归霸不敌,险象环生。老二张归厚见状,催马抡枪来助,大呼道:“大哥莫慌,归厚来也!”

张归厚排名二十六,枪法精悍,招招直击李存孝要害。李存孝左遮右挡,三十合后,又占据上风,杀得张归霸、张归厚连连后退。

老三张归弁看得清楚,急忙催马抡枪来助,摇枪大喊:“二位哥哥莫慌,归弁来也!”

张氏三兄弟联手大战李存孝,三条枪施展出一条天地人战法,织成一架杀机四起的枪网,将李存孝困住。虽然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却令李存孝陷入出道以来最大的险地。李存孝疲于应付,时时感到有力使不上,十分艰难。

四人大战五十合,未分胜负。正在激战之间,从城中打马而来一名老仆,径直穿过齐军大队,来到两军阵前,挥手大喊:“三位少爷,大齐皇帝弃城了,弃城了,弃城东去了!”

三兄弟听得老仆喊声,吃惊不小,再无心恋战,齐齐撇了李存孝,回马就走。张氏兄弟不敢退回长安,径直打头向东急奔。大部分齐军撤进长安,一小部分齐军随着主将东撤。

李存孝率军追赶张氏兄弟,大杀一阵。张氏兄弟不敢回头交战,部下死伤甚多。李存孝正在追赶间,后面有人大喊:“飞虎将军,大帅有令,回军攻城,务必赶在诸侯大军到达之前占领长安!”

李存孝回头一看,正是李克用帐前大将周德威,遂率军再攻长安。

(长安城守御严重不足,半日功夫,即被沙陀大军攻破。李克用开进长安,分兵搜索黄巢余党无果,遂把守各门,草写战报、具结奏章,派人火速报知王铎营中,禀请圣驾早日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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