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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东李神福大营。李神福正与众将议事,侦骑校尉来报:“启禀大将军,根据四面侦骑汇报,宣武军大将康怀贞、都将韩勍率万余人从北面来救杜洪,荆南节度使成汭、武安节度使马殷、武贞节度使雷彦威也发兵来救。”
众将闻听,一片骚动。李神福安然道:“杜洪连吃败仗,龟缩武昌城中,不敢出战,自身不行,谁也救不了他。这四路人马表面是来救援,实际上存心不良,多怀趁火打劫之心;乌合之众尔,我军败其一路,其他将闻风而遁,不足惧也!”
众将闻听,稍稍安定。李神福问道:“此四路援军,哪一路最为积极?”
侦骑校尉回道:“宣武军尚有两日路程,还要渡江;武安军、武贞军不知何故,停在武昌西面百余里处,逡巡不前。唯有荆南节度使成汭率水军十万,从江陵倾巢出动,横江而来,扬言要横扫我军,直取江淮;其打头楼船十几层高,号称‘和山’,各部官吏一应俱全,气焰嚣张至极!现已到达鄂州江面,距我水军不到三十里。”
“好,就战荆南军成汭,先灭此贼!”李神福决然道:“成汭匹夫,不是来算计武昌的,是专门冲我军水师而来。刘存将军只管围困武昌;本将军率水师于正面迎战成汭。现在正刮着西北风,我要火烧敌军。秦裴将军率一支轻骑乘小艇过江,多带硫磺火箭,插到敌军后面;待敌军击鼓大进,近则立即放火箭射之,远则点燃小艇上柴草硫磺,顺流而下撞之。吕师造将军率一支步兵携小艇,沿大江南岸疾行直插成汭军背后,如秦裴军之法攻击荆南水师。”
“遵命!”二将拱手岀帐。
2
鄂州东南三十里江面。荆南十万水师与李神福三万水军相遇。荆南节度使成汭下令:“击鼓,进军!荡平淮南鼠辈!”
荆南十万水师擂鼓奋进。李神福军稍战即退。成汭正要下令追击,忽听得后军大乱,回头一看,大惊失色。上百艘战船同时起火,火光冲天,烟气蔽天,很快火借风势蔓延开来,中军战船、前军战船也燃起大火。成汭所坐的正是巨舰“和山”,眼看大火逼来,只好下令:“加快速度,躲避战火!”
巨舰“和山”迅速冲向淮南水军,李神福早有准备,立刻指挥大家避入江南支流。巨舰“和山”不好掉头,只得顺流东下,不到五里,被李神福所部早已布置的横江暗锁拦住,无法前进。被火的战船驶来,点燃了巨舰“和山”。成汭见大势已去,投水而死。
(此战淮南军大获全胜,十万荆南水师一朝灰飞烟灭,宣武军韩勍部闻风丧胆,不战而退。武安节度使马殷、武贞节度使雷彦威却趁机袭占荆南军府江陵,大肆抢掠。)
3
武昌城东李神福大营。李神福正与众将庆祝胜利,淮南王府牙兵左军指挥使张颢大步进帐,高举杨行密佩剑,传令道:“润州安仁义和宁国军田頵起兵造反,田頵袭取了升州;吴王令李神福将军即刻率水师东下,平定田頵。”
李神福站起道:“田頵造反,乃心腹大患,宜速攻之。传令水师立刻启程东下,征讨田頵。刘存将军率步兵断后,徐徐而行,防止杜洪所部袭我后路!”
刘存急忙拱手道:“遵命!”
张颢哈哈大笑道:“吴王的意思也是让刘将军断后。”
4
江州东面五十里长江南岸李神福大营。李神福对秦裴道:“前面就是田頵所部侵占的地盘了,我军务必提高警惕。秦将军可帅一支精兵行于南岸大堤高处,保护我水师,防备敌人偷袭。”
“遵命!”秦裴拱手。
正在这时,小军来报:“启禀大将军,田頵信使田安在帐外求见。”
“田安乃是田頵的侄子,此时田頵派他前来所为何事?传!”李神福吩咐。
一会儿,田安进帐拱手道:“田安奉宁国军节度使田大帅钧令前来下书,请李大将军亲览!”
“呈上来!”
李神福打开书信一看,勃然大怒道:“田頵,小人尔!扣押本将军的妻儿,妄图威逼引诱本将军背叛吴王,与他同流合污,真是痴人做梦!吾以一卒从吴王,任上将,终不以妻子易意,頵有老父,置留扬州,不顾而反,纲常且不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来人,将田安拉出去,斩首祭旗!”
两名金甲武士奔过来,抓住田安就往外拖。田安大惊,连声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将军,饶命!”
李神福看了田安一眼,厌恶地摆了摆手。金甲武士立即将田安拖了出去。
5
宣州田頵帅堂。田安随从急慌慌进来禀报:“启禀大帅,田安少爷被李神福杀害!首级已被悬挂到辕门之外!”
“啊!李神福,实在该死!传令升州,立即将李神福妻小处死!”田頵拍案大怒道。
长史骆知祥进言道:“大帅息怒,当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如何迎战李神福大军。至于他的妻儿也许留着还有些用处。”
田頵稍加思索,传令道:“骆长史,你拿我佩剑,到升州传令,命大将王坛、副将汪建督率水师逆流而上,拦截李神福水军。李神福将士远来疲惫,乡土近在眼前而不得归,时间长了必然焦躁,一鼓可破也!”
“遵命!”骆知祥接过佩剑,拱手而去。
6
长江吉阳矶水面。李神福水军与宁国军大将王坛、副将汪建督率的水师相遇。汪建站在船头大喊道:“李神福,看看本将军带着何人来迎接你了!有本事就下令朝本将军的战船放箭!”
李神福和左右搭手远眺,见自己的儿子李承鼎被赤裸上身绑在舰前。李神福大怒,奋然传令道:“本将军绝不是以亲子而误王事!弓箭手准备,放箭!”
汪建等人大惊,急忙拿起盾牌遮挡。李神福的儿子李承鼎和些许宁国军士兵当场被射死。宁国军主将王坛大呼道:“李神福歹毒食子,禽兽不如!众三军,冲上去,替天行道,诛杀此恶魔!”
宁国军士兵齐声呐喊:“替天行道,诛杀恶魔!”
宁国军水师奋力攻击,逆流而上。李神福指挥水军边打边撤,见宁国军舰船靠近,立即下令道:“火烧敌船!发射火箭,释放火筏!”
一支支燃着硝火的箭矢飞向宁国军战船,一条条燃着熊熊大火的小筏子顺流而下,冲进宁国军船队之中。宁国军战船很快被点燃,火借风势,烟气冲天。宁国军水师大乱,烧死溺死的不计其数。李神福趁机指挥大军追杀,王坛、汪建率少数残兵败将跑得快,弃舟登岸,逃回宣州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