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定州南新城。李存勖正率三万大军北进。侦骑飞马来报:“启禀大王,契丹前锋夜宿新乐,营帐连绵数里,都是骑兵,正准备渡过沙河前来。契丹天皇阿保机更率几十万大军驻扎定州城下,随时南下!”
李存勖摆摆手,没有说话。晋军兵士闻听,一片骚动;后队天雄军一些士兵开始逃亡。李存勖命令李绍钦道:“立刻带领一队亲骑,制止逃逸者;不听命令者,格杀勿论!”
“遵命!”李绍钦率队而去。
后队喊喝之声大作,仍然有人拼命南逃。都将朱守殷拱手道:“虏倾国而来,吾众寡不敌;又闻梁寇内侵,宜且还师魏州以救根本,或请释镇州之围,西入井陉避之。”
李绍奇、李绍斌等众将皆献言道:“请大王暂避契丹锋芒!”
李存勖犹豫不决。
郭崇韬拱手道:“契丹为王郁所诱,本利货财而来,非能救镇州之急难也。王新破梁兵,威振夷、夏,契丹闻王至,心沮气索,苟挫其前锋,遁走必矣。”
李存勖沉思不语。
正在这时,一支骑军从南飞奔而来,为首大将正是昭义节度使李嗣昭。眨眼间,李嗣昭飞马来到李存勖面前,拱手道:“末将参见大王,请恕我来迟!”
李存勖摆手道:“二哥免礼。本王正委实难决。契丹大军数十万已到定州,前锋也有数万精骑,正从不远的新乐前来对战。本王之兵不过三万,敌我悬殊,如何应对?不知二哥带来多少兵马?”
李嗣昭回道:“末将左右仅仅三百亲骑,还有五千步骑在后;末将担心战事,故率亲军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而来。大王,兵不在多而在气势!今强敌在前,我军有进无退,不可轻动以摇人心。”
李存勖点点头,拔出青锋剑,高高举起壮然道:“帝王之兴,自有天命,契丹其如我何!吾以数万之众平定山东,今遇此小虏而避之,何面目以临四海!前部骑军立刻随本王前去破敌!”
“冲!”骑军大呼。
李存勖一马当先,率军北去。
2
定州南新乐。契丹王子耶律突欲与王郁率领一万精骑正在南行。忽然,王郁勒马指着前面桑林大声道:“殿下,晋王李存勖亲自率军杀来了!打头的那个就是李存勖!”
“李存勖亲自来了!”耶律突欲急忙勒马观瞧,见沙陀精骑从桑林中源源不断冲出,那晋王金盔银甲,挥舞着长剑,呐喊着率军杀来!耶律突欲胆寒,急忙拨马后撤;王郁更是害怕,连连后退;契丹人纷纷北走。
李存勖传令:“李绍奇率后军从右面包抄;前军随本王从左面夹击!包围敌军,一举歼之!冲!”
“冲!”晋军大呼,奋勇争先。
很快晋军追上契丹骑兵,短兵相接。
契丹人无心恋战,往沙河溃败。然而沙河桥狭冰薄,契丹陷溺死者甚众。
李绍钦正在追杀契丹人,忽然看见一队契丹人保着一员大将驱逐溃兵,力图登桥而逃。李绍钦飞马杀去,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一连刺倒数十契丹骑兵,追到那员只顾逃命的契丹将军身后,刀交左手,一伸右臂将那将活擒过来。李绍钦挥舞着手中俘虏,赶散敌兵,才将他丢到地上,用大枪逼住。那将大骇,惨叫道:“我是契丹王子耶律突欲,请勿杀我!”
李绍钦哈哈大笑,命令手下:“绑了!将这个契丹王子绑了!”
(晋军大胜,斩杀契丹精骑过万。当夜,李存勖率军夜宿新乐。)
3
定州城外契丹大营。阿保机正与众将议事,耶律突欲亲校进帐禀报:“启禀天皇,大事不好。晋王亲率无数大兵铺天盖地而来,我军前锋被歼,王子陷没。”
“晋王现在何地?到底带来多少兵马?”阿保机站起急问道。
“可能、可能已过新乐。晋军源源不断,层出不穷;晋王冲锋在前,沙陀人发疯了一般,势不可挡……”
“退下!”阿保机摆摆手。
那亲校爬起岀帐。众将勃然变色,议论纷纷,惶恐不安。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启禀天皇,河东代州刺史李嗣肱率兵攻克妫、儒、武等州,扬言要与兄长涿州刺史李嗣弼报仇雪恨!”
“不好。这李嗣肱要截断我军归路啊!严密监视,随时来报!”阿保机挥挥手道。
“遵命!”探马拱手而退。
阿保机沉思半响道:“传令,大军兵退望都。奚族大酋长秃馁王率军断后!”
“遵命!”
4
定州西门。李存勖率军经过定州西门,义武军留后王都来到马前迎谒:“王都拜见大王。大王天威赫赫,契丹闻风而遁,已退往望都。恭请大王进城歇马!”
李存勖摆摆手道:“王将军免礼!兵贵神速,本王要趁胜消灭契丹人,永绝后患!北平王王处直何在?”
王都躬身道:“回大王。我父王忽染重病,契丹人骤至,我父王受惊而逝,未及奏闻大王。末将不得不暂代军府,请大王赎罪!”
李存勖再次摆手道:“不想北平王一病而逝,你子继父业,署理定州,坚守阻敌,本王甚是欣慰!”
王都噗通跪倒,叩谢道:“多谢大王天恩!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大王允准!”
“站起回话!但讲无妨!”
“多谢大王!”王都站起,拉住晋王坐骑的缰绳道:“末将小女年近二八,甚为喜爱,想奉送大王膝下,侍候王府公子;恳请大王成全!”
“嗯。好!王将军有此打算,本王甚慰。就嫁于本王长子李继岌为妻,如何?”
“多谢大王!”王都又要跪叩。
“免礼,免礼!你我既已结亲,何必如此。待本王回军之时,即接我子妇完婚!本王现正式任命你为义武军节度使,筹集粮秣,供给王军!”
“谨遵王命!”
“大军出发!亲军随本王开道,直捣北庭,一鼓作气,消灭契丹!”李存勖传令道。
“直捣北庭,消灭契丹!”众军大呼!
李存勖一挥手,率亲军纵马先行。
“恭送大王!”王都在一旁高呼。
晋军大队滚滚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