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扬州杨行密帅府。杨行密对众人道:“我军的粮草还算丰富,只是缺少金钱银两;军府开销巨大,如何是好?”
大将刘威道:“扬州百姓食不果腹,我们可以将一部分军粮运到市场上出售,换些银两。此举即可让百姓户口,又可筹集钱款,岂不一举两得。”
掌书记高勖急忙道:“淮南兵祸不已,百姓困苦,也没有多少钱。扬州残破,百姓缺衣少吃,哪来的金钱银两!绝不能再逼迫百姓了。下官建议,立刻放粮赈民,减免赋税,免遭兵劫的百姓方可安生;召集逃亡的百姓,分给田地,让他们耕种淮南才能稳定。”
“好是好。开支的问题还是无从解决啊!”杨行密道。
高勖再次建言道:“我们手头有茶、盐、丝绸等物,可以和周边郡县交易,强取淮南百姓的实不可行!何况我们要在扬州长期呆下去。”
“有道理。立刻照办。李德诚负责赈济民众,招抚流民;高大人就全权负责货物边贸。”
“遵命!”
2
扬州杨行密帅府。杨行密正与部下议事,庐州守将蔡俦、舒州守将倪章自己绑着自己,走进来,噗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大哥,小弟惧怕孙儒,一念之差,归降于他;自知罪孽深重,请大哥治罪!”
朱延寿一见蔡俦,火冒三丈,冲过来,抡拳就打,嘴里不停骂道:“无耻叛贼,还有脸来见大哥?今天,三爷要把你大卸八块!”
蔡俦无力反抗,不住哀求。杨行密不忍,开言道:“延寿,住手!蔡俦原是我们的兄弟,既然诚心悔改,饶了他吧。当时孙儒气焰熏天,他也是迫不得已。起来吧。倪章将军也请起,你为情势所迫,本帅不怪你们!”
“多谢大帅!”二人再次叩头。
杨行密道:“你们都比我小两岁,犯了错误,我这个当大哥的应该原谅。倪章将军,你仍然镇守舒州,代理州务;蔡俦兄弟仍然率部镇守庐州,协助延寿兄弟管理庐州!延寿,大哥任命你为庐州刺史,你且不要贪酒误事!”
蔡俦、倪章、朱延寿一起拱手道:“遵命!”
正在这时,宣州长史骆知祥进来参见:“宣州长史骆知祥拜见大帅。田頵节帅正在围攻歙州,歙州刺史裴枢坚守不战;歙州城坚粮足,我军一时难以取胜。裴枢声称,我们淮南的陶雅将军宽容大度,爱民如子,如果大帅派陶雅将军担任歙州刺史;裴枢愿意不战而降,只身返回朝廷。下官奉田頵大人命令,特来向大帅请示!”
杨行密道:“既如此,可以免除一州百姓涂炭之苦,何乐而不为。陶雅将军,立刻奔赴歙州上任。”
陶雅拱手道:“谨遵大帅谕令!”
“骆长史,回报田大将军,一等陶雅将军入主歙州,立刻撤兵!”
“遵命!”
3
杨行密帅府。杨行密正与部下议事,小军领着武昌军信使来见。信使拱手道:“小的见过杨大帅。小的奉武昌军节度使杜洪大帅钧令前来投书。”
“呈上来!”
信使将书信递给来。杨行密展开一看,稍作沉思道:“信使远来辛苦,且下去休息,静候佳音。”
信使再次拱手,跟着小军出去了。
杨行密对众人道:“武昌军节帅杜洪向我军求援,说他的属地黄州吴讨、永兴骆殷各行其是,图谋武昌军府鄂州,请我军派兵平叛。诸位,意下如何?”
刘威道:“武昌军与我军隔着钟传的镇南军,并不接壤,我军千里去救,什么好处捞不到,还可能遭到钟传截击,实在不合算。”
李神福道:“不然。武昌军不向镇南军求救,很可能担心镇南军与它相接,会趁机图它。镇南军在我军上游,武昌军在镇南军上游。如我军与武昌军结好,定然不怕镇南军顺流而下袭击我们了。末将听说杜洪、吴讨、骆殷都是土团出身,甚是英勇,如团结一致势必成为野心勃勃的大敌,威胁甚大。末将建议出兵援救;如镇南军截击我军,我军趁机攻之,师出有名。如我军获得武昌军之地,可以确保大江上游再无人敢顺流而下偷袭,此乃固本大计。”
“言之有理,就令李将军率军两万从大江北岸赴援武昌军;在未巩固武昌军之前,还是不要与镇南军冲突。”杨行密吩咐道。
“请周本将军助我!”李神福请求道。
“准。”
4
武昌军黄州城下。李神福率军与黄州守军列阵相遇。黄州刺史吴讨挥舞着长枪,上前大骂道:“淮南贼子,擅自兴兵犯境;今天就让尔等命丧异乡!快来受死!”
李神福大笑道:“叛臣贼子,我军奉命讨逆。还敢如此猖狂!周本将军,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叛贼,纳命来!”周本催马抡刀冲过来。
吴讨大怒,与周本展开大战。吴讨人高马大,有把子蛮力;二人大战二十合未分胜负。但吴讨冲劲一过就不行了;周本乃江南第一猛将,哪里把吴讨看在眼里。周本见吴讨气短,奋起神威,一个力劈华山,龙雀四环刀直奔吴讨面门劈将下来。吴讨急忙横枪招架,只听喀嚓一声,吴讨的大枪断做两截。吴讨大惊,急忙逃命;周本抢上去,大喝一声,将他斩于马下。
黄州军大骇,四散而逃。李神福挥军急进,一举攻占黄州。
(淮南军兵临永兴城下,刺史骆殷弃城而走;淮南军又占领永兴。李神福遂分兵驻守二城,并招降土团旧部,扩充实力。)
5
鄂州武昌军杜洪帅帐。小军来报:“启禀大帅,永兴刺史骆殷率军来投。”
“听说骆殷把永兴城丢了,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本帅。让他只身进城来见!”杜洪吩咐。
“遵命!”小军拱手岀帐。
半个时辰,骆殷进帐参见道:“大帅,淮南军占我城池;下官抵挡不住,特来报到。我把守军带来了,全部归大帅指挥。下官愿在大帅帐前参赞,听从差遣。”
“真是如此?”
“下官诚心交出兵权,请大帅随意安排。”
“好!这才是我们土团的好兄弟。来人,设宴,欢迎骆殷参军!”
“多谢大帅!”
时间不长,酒宴摆上。二人把酒言欢。骆殷道:“大帅,淮南军灭了吴讨所部,盘踞黄州、永兴二城,蚕食我军属地,不可不防。”
“依骆殷贤弟之见,如何应对?”
“淮南军强大,不可急图,还需虚意示好。汴州朱全忠实力雄厚,又对杨行密占据淮南不满,我们可以暗中结好。再拉拢两城的土团旧部,一等淮南有事,立可恢复。”
“所言极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6
扬州杨行密帅府。杨行密正与部下议事,小军来报:“启禀大帅,门外朱三将军并庐州亲族跪在门外,负荆请罪。”
“三个月前,我刚封他为庐州刺史;不在庐州,来此何干?传!”杨行密吩咐。
朱延寿噗通跪倒在地,哭诉道:“大哥,小弟无能,贪酒误事;蔡俦投降汴州朱温,暗算于我。蔡俦趁夜火烧我的公署,我酒醉失察;发现之时为时已晚,只救出大哥本族数人,实在惭愧。我失了庐州,请大哥治罪!”
杨行密埋怨道:“嘱咐你切勿贪杯,你屡教不改,真是令我失望。现在知道错了吗?”
“小弟知错了,从此,我再不饮酒,唯大哥马首是瞻!”朱延寿痛哭流涕道。
杨行密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浪子回头金不换,改过就好。丢了庐州,蔡俦背叛是主因,与三十弟干系不大。蔡俦啊,一般兄弟,如何这般绝情?”
杨行密同族侄子哭诉道:“叔父大人啊,我们庐州老家的祖坟,被蔡俦扒了。祖宗尸骨暴尸荒野啊!”
杨行密闻言,拍案而起,怒道:“蔡俦如此可恶,真是罪该万死。我抓到他,定要剥皮扬灰。老侄,不要伤心,且下去歇息,本帅自会处置。”
小军领着庐州来人下去。杨行密道:“本来,我还想着蔡俦因为孙儒势大,被迫投降;现在孙儒已死,他前来请罪;我念同乡之谊、共同起兵之事待他如初。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大将刘威道:“听说那蔡俦已归顺汴州朱全忠,联络舒州倪章,对抗我淮南。末将建议,趁汴州援兵未到,立即大举讨伐蔡俦,夺回我等故地。”
“好。就命将军率领大军一万,兵发舒州!我立刻命人传令于李神福将军,挥军庐州。”杨行密传令。
“遵命!”刘威拱手而出。
朱延寿请命道:“大哥,小弟请求跟随刘威将军征讨蔡俦,以赎我罪!”
杨行密冷冷道:“征讨庐州,李神福将军一人足矣。你酗酒误事,反多拖累。”
朱延寿再次请求道:“小弟痛改前非,戴罪立功,请大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杨行密看了朱延寿一会儿,终于松口道:“好吧,本帅要率军巡视淮上,你随我前去征讨濠州、寿州吧。我把‘黑云都’一军交给你,去进攻濠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朱延寿高兴地拱手道:“多谢大帅!”
“柴再用将军,命你率军五千,去进攻光州!”
“遵命!”柴再用拱手而出。
“刘存将军、徐温、李德诚,随我兵发寿州。”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