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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曹州城校场。朱温坐在点将台正中,旁边“招兵”大旗高高飘扬。不断有流民登记入伍。很快招兵四五千,朱温非常高兴,千人一军分别编在自己、李罕之、黄揆、黄恩邺等人名下。
很快来了一支队伍,都是喽啰打扮,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盔甲鲜明,生得虎背熊腰,手提一柄金背砍山刀,威风凛凛。当这支兵来到校场中央,骑马的那位吩咐喽啰停步待命,他翻身下马,把大刀交与手下,徒步来到点将台前,抱拳施礼道:“将爷请了。洺州曲周人氏霍存率五百喽啰前来投军!”
“好好好!洺州距此数百里,霍壮士如何过来的?”朱温问道。
霍存恭恭敬敬回道:“在下在洺州杀死乡中恶霸,逃到山东,在这东边百里之卧虎山落草为寇。听闻黄巢大头领举事,特来投奔!”
“来得好!我推荐你到黄巢上将军帐下出任校尉。来人,领着霍壮士去见上将军!”朱温高声道。
“多谢将爷!”霍存拱手致敬。
刚刚安排好霍存的部下,又来了一支一千多人的队伍,虽然没有穿戴盔甲,却衣装整齐。为首三人,登台参见道:“清河张氏三兄弟前来投军!”
朱温站起道:“那一大队人马都是你们带来的?”
其中最长的一位回道:“正是我们的部下!”
“好好好!带队来归,非常欢迎!本将军建议黄巢上将军封你们为校尉。你们可以报上名来!”
“张归霸!”
“张归厚!”
“张归弁!”
“你们莫非是老英雄张处让之后?”
“正是!”
“但不知老英雄何在?可曾同来?”
“回头领,我父去年过世了。”张归霸道。
“唉,实在痛心。不过看三位足扬父威。好,命令你们的部下西边休整,你们拿着本将军的手书到上将军大帐报到。”朱温把一张荐书递给张归霸,吩咐道:“来人,领着三位去见上将军!”
张氏兄弟走后,又来了一个高壮的大汉,带领十几个兄弟进了校场。那大汉让手下人在演舞台下列队,自己登台前来参见:“南华人庞师古前来投军!”
这庞师古壮如铁塔,声若闷雷,却十分谨慎安稳。朱温暗暗称赞,问道:“庞壮士免礼,不知您可会武艺?”
庞师古二次拱手:“在下师从飞锤将金良祖,善使一对瓮金锤。只因家境衰败,难以糊口,故在南华落草为寇;听闻黄巢上将军招兵买马,因此带领手下十几个兄弟前来效命!”
“您是飞锤将金良祖的徒弟,一定有些能耐,可否展示一二?”朱温兴致勃勃道。
“遵命!”庞师古拱手,转身下去。庞师古下得点将台,抄起一对一百二十的瓮金锤,舞动开来,呼呼生风,落地成坑,惊煞全场。
朱温知道,庞师古是难得的猛将,就想收罗到自己军中。朱温高喊:“庞壮士停手!上台听命!”
庞师古二次登上点将台,朱温亲热道:“庞壮士武艺高强,佩服佩服!只是我们招兵有规定,带来五百人以上的为校尉,由上将军亲自安排。您只带来十几人。这样吧,庞壮士带领您的兄弟到本将军的营中效命,做个队长。对了,我的坐骑乃是一匹良驹大黑马。高大力壮,正与壮士相配;俗话说宝马赠英雄,就送给庞壮士,作为见面之礼!朱存校尉,将我的坐骑牵来!”
“遵命!”朱存拱手。
不一会儿,朱温的坐骑大黑马牵到,见了庞师古,仰首嘶鸣,四蹄乱跳,十分兴奋。
庞师古一见倾心,跑过去,围着那大黑马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回头对朱温感激道:“多谢将军!”
“朱存校尉,带领庞壮士和他的兄弟到我们校场东区营房歇息,把我的战马送与庞壮士!”朱温吩咐道。
“二哥我,遵命!”朱存应道。
很快朱存带领庞师古一行离开了。
天近黄昏,朱温起身打了个哈欠,正要收场,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壮士催马抡刀闯进校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面目略瘦,双目有神,黑须飘摆,气度非凡。这个壮士催马来到点将台前,朗声道:“将爷请了,鄄城葛从周前来投军!”
朱温大声道:“这位葛壮士,你且编入校场东区朱存校尉标下,做一名骑军头目。下去吧。”
葛从周朗声道:“葛某一身武艺,岂肯屈居一个小小的骑兵头目?您是何人?带我前去面见黄巢大头领!”
“嗬,口气不小啊!本将军名叫朱温,负责招兵安排。义军的规矩,按带来多少部卒,安排职位。您单枪匹马前来,就要做校尉吗?要见上将军,你有何能耐?”朱温站起厉声道。
葛从周手捋胡须,不亢不卑道:“葛某阵前可以率军冲锋斩将,攻城略地;在军帐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哦!真是大言不惭!你说你一身武艺,可敢与本将军比试?如胜得过本将军手中的大棍,立马推荐你去见黄巢上将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将军请了!”葛从周在马上拱手施礼,拨马来到校场当中等候。
朱温抄起浑铁大棍,高声传令:“小的们,备马!”
朱温飞身跃下点将台,跨上战马,来战葛从周。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葛从周手中的九凤朝阳刀,有神出鬼没之功,十分厉害。二人大战三十回合之后,朱温明白再战下去,自己非落败不可。守着好几千义军兄弟,自己这草头将军的脸面往哪里摆放?朱温情急之下,心生一计。朱温猛然用手中大棍架住葛从周的大刀,大声道:“葛壮士,住手!您果然武艺高强,本将军甘拜下风!”
葛从周和周围观战的义军兄弟都有些奇怪,并没见朱温处于下风啊,他怎么主动认输了?葛从周撤回大刀,拱手道:“朱头领谦虚,您武艺高强,葛某佩服。葛从周行走江湖,未遇敌手。今天与朱头领一战,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佩服!葛某愿听从朱头领安排!”
朱温哈哈大笑道:“葛壮士,随我来,我推荐您到上将军帐下出任骑军校尉!”
葛从周感激涕零,追随朱温而去。
2
曹州黄巢大帐。黄巢正与众人议事,门军领着王仙芝的信使进来。信使躬身施礼道:“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驾下中郎将尚君长,拜见冲天上将军黄巢大头领!”
“尚将军免礼!看座!”黄巢站起道,等尚君长坐下,接着问道:“不知尚让兄弟可好?您与尚让兄弟是何关系?”
尚君长回道:“二头领正是家兄!感谢上将军挂怀!”
“你我都是兄弟,不必客气!不知君长来此有何见教?”黄巢问道。
“小弟代表王大将军祝贺您攻占曹州,我们也已经占领濮州;大将军让小弟前来相约,请您率部与大将军一起进攻天平军首府郓州!这是大将军亲笔书信,请黄头领一观!”尚君长站起,把书信递上。
黄巢展开书信一看,大笑道:“好好好!王仙芝大哥好魄力,约我等三日后共同会猎郓州!君长兄弟,请回复大将军,三日后郓州天平军节度使帅府相见!来人,酒宴摆上,给君长老弟接风洗尘!”
“多谢黄大哥!”尚君长站起拱手道。
3
郓州城下。王仙芝率军来到郓州城下,见城门紧闭。王仙芝命令部下鼓噪呐喊。忽然一声炮响,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大开,一支五六千人的铁骑开出城来。为首一员大将,人高马大,盔甲鲜明,左手提着一口青龙偃月刀,右手捋着颌下黑须,冷眼观瞧乱纷纷的义军。
王仙芝催马抡枪来到阵前,大呼道:“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在此,唐童,还不束手归降?”
那为首唐将朗声道:“你就是贼首王仙芝!你犯下了诛灭九族的泼天大罪,还敢在此喧嚷!在本帅看来,你们这一帮乌合之众都是一具具行尸一块块走肉而已;记住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王仙芝闻听气得咬牙切齿,恨恨道:“你是何人,胆敢口出狂言,报上名来,拿你祭旗!”
那唐将放声大笑道:“反贼,听好了,本帅正是天平军节度使薛崇是也!谁来试试本帅的刀锋?”
王仙芝举起手中长枪要战薛崇,身后一骑冲出,大喊道:“杀猪何用宰牛刀!,大将军,尚让来也!”
二头领尚让催马抡刀抢先杀出,义军战士振奋,不断欢呼。
薛崇再不愿废话,与尚让战在一处。不到二十回合,尚让不敌,边打边撤。义军胆寒,阵上孟绝海看得真切,怒气上撞,抡起一对熟铜锤,催马杀来,大呼道:“尚让兄莫慌,孟绝海来也!”
眨眼间,孟绝海杀到,让过尚让,截住薛崇厮杀。孟绝海乃当世排名第十二的猛将,天生神力,两锤砸下,有千斤之重。薛崇不是对手。不到十合,薛崇的大刀被孟绝海的铜锤磕飞;薛崇大惊,拨马败退,被孟绝海飞马追上,手起锤落,薛崇当场死于非命。
官军见主帅丧命,大惧而退。王仙芝趁机挥军掩杀。无奈,官军都是骑兵,很快退入城中。城头之上,箭如雨下,擂石滚木纷纷落下。义军无法靠近。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听得城中杀声震天,官军大乱。王仙芝精神大振,再次挥军猛攻。很快撞开城门,杀进城去。
(原来王仙芝大军与薛崇大战之时,黄巢率军从后面攻进郓州。王仙芝和黄巢两军在城中会师,王、黄两人携手迈进天平军帅府。王仙芝传令:大摆宴席,犒赏众将。义军将士,放假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