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汴州朱温帅堂。朱温设宴为葛从周、牛存节等人庆功,朱温举杯道:“四位将军以区区五千人马征战河阳,大败沙陀骑兵和李罕之所部,了不起!谁说沙陀骑军天下无敌,不也败于我们汴州葛总管手下吗?”
言罢,朱温自个一饮而尽。葛从周拱手道:“援救河阳,多亏牛将军有先见之明,收储桑葚为食,方救得河阳军民饥困。”
牛存节急忙道:“末将微功不足道哉。还是葛总管出奇兵,控扼敌军粮道和退路,方使沙陀人不战而退。”
朱温挥挥手道:“二位不必过谦,本帅心中有数。只是朱珍、李唐宾二位,率军征战魏博,带的兵是你们的数倍,比你们去得还早一旬,却至今毫无消息,令本帅不安。”
正在这时,朱珍信使进来参见:“启禀大帅,军中缺粮,朱珍将军命我禀明主公,速拨粮草五千担至魏州,以备持久作战之需。这是朱珍将军的亲笔书信,请大帅验看。”
“五千担粮草,持久作战!这买卖不大合算啊!”朱温连连摇头,展开书信一看,不禁紧皱双眉道:“罗宏信已杀死乐从训,一统魏博;魏博牙军昼伏夜出,多次袭扰我军。我军出师不利啊!”
朱温摆摆手,示意信使退下。帅堂之上无人言语。正在这时,宋州探马进来禀报:“启禀大帅,泰宁节度使朱瑾率军两万攻我亳州,形势危急!”
朱温再也坐不住了,焦急道:“朱瑾是来者不善啊!朱宣如再出兵攻我汴州,南北策应,不好对付啊!我军主力受困魏博,看来不得不无功而返了。”
葛从周道:“我大军征讨魏博,费时费力,无功而返,恐让魏博军耻笑。”
“遭人耻笑是小事,朱宣、朱瑾已成我们的死敌,必欲致我于死地而后快。亳州临近本帅的家乡宋州,不能不救。这样吧,立即命令朱珍撤军。葛总管留在汴州防备朱宣来袭,本帅率轻骑五千先发亳州。单等朱珍回军,立刻分兵一半开拔亳州,与朱瑾决战。”
“遵命!”众将拱手。
朱温起身要走,小军来报:“启禀大帅,魏博信使求见。”
朱温顿足狐疑道:“罗宏信此时派人前来所为何事,莫非要恐吓于我?传!”
朱温二次落座。门军高呼道:“大帅有令,有请魏博信使!”
魏博信使拱手道:“参见朱大帅,在下奉魏博留后罗宏信大人的钧令前来求和!魏博愿献黄金万两、绢帛五千匹犒劳贵军,恳请罢兵和好。这是罗大人的亲笔书信,请大帅过目。”
“噢!呈上来!”朱温站起道。朱温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点头道:“贵使辛苦,看来罗宏信大人真心与我和好。请回复罗大人,本帅同意罢兵,马上传令与我军统领朱珍将军,一等罗大人劳军事毕,立即返回汴州!”
“多谢大帅!在下告辞!”魏博信使二次拱手道。
“贵使走好!”朱温拱手还礼道。
2
亳州城外。朱温率军与朱瑾大军相遇。朱温大喝道:“贼子朱瑾,你擅自占据兖州,我正要起兵拿你;你不知畏罪反省,还敢犯我宋州,真是胆大包天!”
朱瑾破口大骂道:“朱温老儿,我兄弟当初助你之时,你甘言蜜语;破了秦宗权,你过河拆桥,屡次攻掠我兄城池,此恨怎消!今天,定要取尔老命!”
朱温大怒道:“小子无礼!你我今日单打独斗,一决生死!”
朱瑾道:“好,本帅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言罢,朱瑾催马抡槊直取朱温。朱温举起青铜金箍棍,要战朱瑾;身后侄儿朱友伦催马抡刀抢先杀出,大呼道:“叔父,让与侄儿!”
朱温一带丝缰,高声道:“小心了!”
朱瑾挥槊架住朱友伦的大刀,喝道:“哪来的蟊贼,报上名来,本帅抢下不杀无名之鬼!”
朱友伦道:“本将军乃汴州大帅的亲侄朱友伦是也,大个子,敢与我汴州为敌,纳命来!”
朱友伦力劈华山直取朱瑾,朱瑾不敢怠慢,挥槊招架。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朱瑾力大槊沉,朱友伦武艺不精,不到二十合,被朱瑾杀得气喘如牛。
朱温的长子朱友裕看得明白,暗暗张弓搭箭,直奔朱瑾射去,正中朱瑾左臂。朱瑾疼得大叫一声,拨马败退。
朱温见状,大喜道:“好,射得好!众三军随我追杀敌寇!”
朱温指挥大军掩杀泰宁军。泰宁军众将保护着朱瑾,边打边撤,因为朱温的部队要比泰宁军少得多,也没占到多大便宜。朱温见泰宁军退去,收兵回城。
3
亳州城朱温大帐。朱温正与部下议事,朱珍、李唐宾进帐参见,二将拱手道:“大帅,我们率精兵两万前来助阵!”
朱温闻听振奋,慨然道:“明日,我们大举进攻泰宁军,定将朱瑾贼子生擒活捉!”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启禀大帅,武宁军都将刘知俊率军一万驻扎宿州城外,距此不过百里,窥视我军,有夹击我军的迹象。”
“再探再报!”朱温摆摆手,示意探马退下,沉吟半响道:“宋州正好处在泰宁军和武宁军之间,他们两军联合,夹击于我,不无可能。这些大唐的官痞子,一直视我们出身豪莽为另类,必亡我而后快,我早晚把他们都灭了。诸位,我军不可轻举妄动,大举进攻的计划暂缓执行。我军分成两路出城驻扎,我儿朱友裕率军一万五千驻宋州城东,监视朱瑾;朱珍、李唐宾率军一万,驻扎宋州城南,防御武宁军来袭!”
众将一起拱手道:“遵命!”
4
亳州朱温后帐。黄昏,朱温醉伏帐中,见侄子朱友伦立于一旁,窃窃问道:“此城中有妓女否?”
朱友伦会意,附耳道:“小侄听说亳州西城有专门的营妓,战前新进一女,风流倜傥。”
朱温两眼放光,胡言道:“速速取来,待我亲自审问,看看是否敌方的细作。”
“遵命!”朱友伦匆匆岀帐。
时间不长,朱友伦带一年轻妇人进帐。朱温一见,果然婀娜多姿,立时来了兴头,拥被而坐;冲左右摆手道:“都给我退下,待本帅细细审问这一细作。事关机密,切不可窥探。”
等左右退出,朱温问道:“小妇人叫什么名字?”
那营妓答道:“妾乃西城头牌芍药。”
朱温道:“你可愿伺候本帅?”
“愿意,愿意!我说今早起来,喜鹊就在窗前鸣叫,原来是要遇见贵人了。”那营妓立刻凑了上来。
朱温一把将她扯入怀中,宽衣解带。一时,浮言浪语响彻军帐。
(三天后,朱温命人将营妓送回。三镇相持,都不敢妄动;三月后,朱温返回汴州,那营妓托人送信——她已怀上朱温骨肉。朱温派人在亳州为那营妓安排庭院别居。营妓生下一男,朱温方将母子接来,为此男取名朱友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