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扬州杨行密王府后堂。杨行密大口大口地倒着气,两位夫人史氏和王氏坐在病榻边上抹泪,次子杨隆演等率众幼子跪在床前放声大哭。众文武肃然环立。正在这时,杨渥跑了进来,哭喊道:“父王,孩儿杨渥来了!”
杨行密闻听,睁开双眼,要说什么,没说出来。杨渥已到跟前,噗通跪下,抓住杨行密的手大哭道:“父王,渥儿来了。渥儿来迟了。”
杨行密猛然欠身,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道:“传位——杨渥,拜托——诸——位。”
言罢,杨行密倒头而亡。
众人跪倒,哭声震天。
(仆役们收殓杨行密的遗物之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贴身兵器金刚锤。原来飞锤将金良祖趁大家忙乱之时,早已将此锤取走。)
2
扬州王府大堂。监军李俨立在帅案之前,副帅李承嗣率众文武督请道:“请大人宣谕,立世子杨渥继承大权!”
李俨点点头道:“恭请世子杨渥!”
杨渥怀抱杨行密佩剑,在弟弟杨隆演、杨溥的搀扶下来到李俨面前,低头纳拜。
淮南监军李俨宣道:“承制,授杨渥淮南节度使、东南诸道行营都统,兼侍中、弘农郡王。”
杨渥对着李俨拜了三拜,走到正中坐定。众文武齐齐跪下高道:“参见新王!”
杨渥正襟危坐道:“诸位免礼。立刻为先王举行葬礼!”
“遵命!”众人站起,哭声再次响起。
3
扬州杨渥王堂。杨渥升帐视事,猛然看到节度判官周隐,不禁勃然大怒道:“奸贼周隐,你可知罪?”
周隐急忙出列拱手,却未发一言。
杨渥愈加恼恨道:“汝欲卖吾家之国,复何面目见杨氏乎?”
周隐无言以对,众人不安,不敢相救。杨渥挥挥手道:“来人,将奸党周隐拉出去,斩首示众!”
两名卫士进来,立刻将周隐拖了出去。周隐始终未发一言,众人惊愕,个个胆寒。
杨渥又对众将道:“本王离宣州之时,王茂章恶意阻止,实在可恶。本王命令将王茂章撤职查办,哪位将军前去传命?”
众人不应。马步都指挥使李遇拱手道:“王茂章久经战阵,骁勇善战,空自传命,恐怕难以奏效。”
杨渥恨恨道:“无论如何也得将王茂章拿到扬州。李遇将军,就命你为宣州招讨使,率军五万,征讨宣州;周本将军为副招讨;立即发兵!”
“遵命!”李遇、周本齐应。
4
宣州王茂章大帐。斥候匆匆来报:“启禀大帅,马步都指挥使李遇、大将军周本率五万大军直奔宣州杀来,扬言奉新王之命拿你到扬州审问。”
“再探再报!”王茂章摆摆手道。
斥候拱手而退。
参军匆匆进帐道:“大帅,扬州大军突然大举进攻;我们刚来宣州不久;宣州军心未附;指挥使朱思勍、范思从、陈璠聚兵作乱,如何是好?”
王茂章沉思半响道:“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立即召集润州来的亲信,一起投奔越王钱鏐去吧。看杨渥小儿能猖狂几时!速去准备。”
“遵命!”参军转身出帐。
(等李遇大军开到宣州,王茂章等人早已离开宣州多时。)
5
杭州钱鏐王府。钱鏐和众将设宴迎接王茂章。钱鏐举杯道:“王将军来投,本王甚是高兴。我吴越军府,真是如虎添翼啊!”
“多谢王爷收留!茂章非不忠不义之辈,无奈老主去世,幼主不容,故而不得不弃故国来投。茂章发誓效忠吴越,唯王爷马首是瞻。”王茂章站起深施一礼道。
“好好好!本王仰慕将军久矣,今日得将军为伍,本王甚是欢喜。一醉方休,为将军接风洗尘!”钱镠开怀大笑道。
(钱鏐任命王茂章为镇东节度副使,为他更名王景仁。)
6
汴州朱温帅堂。朱温正与众将议事,探马来报:“启禀王爷,杨行密已死。淮南各地正在举丧。”
“哦。杨行密真死了。看来前番老小子使诈,骗过了我们的使者。再探再报!”朱温吩咐。
探马拱手而退。
这时敬翔进来拱手道:“启禀王爷,下官接到扬州密报,杨行密确已归天,其长子杨渥掌握了大权,发兵五万进攻宣州王茂章,王茂章已经投奔吴越钱鏐而去。”
“哦!王茂章也跑了。看来杨行密一死,淮南人心不稳了。此时,正是我军攻取淮南的大好时机。传令,起兵十万,扫灭淮南!”朱温站起道。
“遵命!”众将齐应。
7
淮南军寿州城下。朱温率军来到寿州城下,见城门紧闭,城头静悄悄的。朱温抽出宝剑,高高举起,大声道:“攻城!”
宣武军抬着云梯蜂拥而上。猛然间三声炮响,寿州城头现出无数守军,箭如飞蝗,把大片大片的宣武军士射倒在地;擂石滚木倾泻而下,把靠近城墙的宣武军士兵砸得鬼哭狼嚎。
宣武军久攻无效,死伤惨重。朱温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围城扎营!”
宣武军次第而退。
8
寿州城外朱温大帐。大将牛存节进帐禀报道:“启禀王爷,寿州城外已被淮南守军坚壁清野,所有树木都被砍伐;我军连建立营栅的材料都难以找到。大军白天作战,夜里还要轮流站岗,宿卫大营,实在难以立足啊!”
朱温沉思半响道:“看来淮南军早就料到我军的行动,早已做好了准备。本王发现我军所到淮南各,弥漫着一种悲怆的气氛,很多军民都还记挂着杨行密的恩德。看来,我军难有大为啊!”
“既如此不如早退。否则师老疲惫,恐遭袭击。”牛存节忧虑道。
“我出动大军十万,空手而归,不甘心呢。明日开拔,直接渡淮北上,暂且退屯淮河北岸的正阳,伺机而动。”朱温传令道。
“遵命!”
(尽管朱温早有防备,后军半渡之时,还是遭到淮南军柴再用所部的追袭,损失近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