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河中府朱温帅帐。朱温设宴犒赏众将。酒过三巡,朱温道:“此次征讨河东,虽未将李克用拿获,但剿杀沙陀精锐甚多,彻底浇灭了李克用的嚣张气焰,意义重大。其中氏叔综将军功劳最大,封为河中府留后,加检校司空,本王不在此军时,代为坐镇护国军。”
氏叔综急忙站起拱手道:“多谢王爷栽培!我军取胜全仗王爷指挥有方,将士用命!特别是骑将王彦章,在绛州大败李嗣昭,在晋阳城下大战高行周,战功卓著!”
“该重重封赏!”朱温大声道:“王彦章何在?”
坐于末席的王彦章急忙出列拱手道:“末将听命!”
朱温亲自捧杯来到王彦章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真我宣武军第一勇士也!赐酒三杯!请!”
朱温双手将满满一大杯酒举到王彦章嘴边,王彦章急忙扶杯饮下。
“倒酒!”朱温吩咐。
侍卫赶紧过来斟满,朱温再次为王彦章奉饮。如此三杯。王彦章躬身道:“多谢王爷赐酒。彦章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温返回帅位,高声道:“封王彦章为西征先锋副将,立即到先行进驻关中的康怀贞将军帐下报到!”
“遵命!”王彦章转身岀帐。
朱温重新举杯,与大家开怀畅饮。众将纷纷给朱温敬酒,当氏叔综给朱温敬酒时,朱温道:“王彦章虽然勇猛,但每次与河东交战,运气不佳,这次在晋阳是不是又为河东史建塘所败?以后与河东交战,还是不让他去为好。因此,本王派他去了关中。”
“王爷所言极是,王爷所言极是。”氏叔综连连点头。
傍晚时分,朱温喝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对众将道:“都——都散了吧。本王——本王——还有要事——要做,要做!”
言罢,在侍卫的搀扶下,朱温转入后帐。
2
河中府朱温后帐。朱温坐在牙床边,扶着床边雕花小案,对亲军小校道:“听说那静难军节度使的杨崇本的夫人就住在附近,颇有些姿色。去,你带几个人,把那杨夫人带来侍候本王!”
小校拱手岀帐,朱温伏案而卧。约莫一个时辰,朱温被小校唤醒:“启禀王爷,杨夫人带到。”
朱温抬起头来,醉眼惺忪,见一美貌妇人正给自己欠身施礼。朱温冲小校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尔后对那妇人道:“哦,杨夫人!杨崇本大帅的夫人!免礼,免礼。夫人可知,本王夜里特地请您前来所为何事?”
杨氏低着头道:“小妇人不知。”
朱温道:“本王对夫人仰慕已久,要不是看着您的面子,我哪里肯纳杨崇本降顺,还仍然让他大权在握,这都是为了夫人您呢。”
杨氏一声不哼。朱温故意生气道:“难道杨夫人不领本王之情吗?难道夫人不应该为此以身相许吗?”
杨夫人双眉紧皱道:“杨崇本无能,小妇人不屑,您将我等杀了算了。”
朱温拍案怒道:“妇人之心真是毒辣!难道你也忍见你的儿子、女儿也身首异处吗?”
杨氏低头不语。朱温缓言道:“夫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跟着本王不会吃亏的。”
朱温起身搂抱杨夫人。杨氏无奈,不得不屈身于朱温淫威之下,任其所为。
3
河中府朱温帅帐。朱温正与众人议事,小军来报:“启禀王爷,大唐宰相崔胤大人在帐外求见。”
“有请!”
崔胤进帐,朱温站起,以示迎接。二人分宾主坐下。崔胤拱手道:“王爷,下官前来,代表朝中文武百官,天下黎民,恳请王爷出兵凤翔,迎接陛下还京!”
朱温沉思道:“容我三思,容我三思!”
崔胤着急道:“王爷,再不发兵,恐怕李茂贞要胁迫圣驾远赴蜀中,与那王建合流;届时,恐怕迎驾之事更是难上加难!”
“有这等事!”朱温站起道:“本王这就亲率大军立刻西渡黄河,兵进凤翔。衙内制胜都指挥使朱友宁听令!”
朱友宁急忙站起拱手道:“侄儿在!”
“本王命你轻骑一万返回汴州,加强防守,并密切注意东面、东南各镇,有情况迅速来报!”
“遵命!”朱友宁转身而出。
“诸位,明日随我兵进关中!”
“遵命!”众人齐应。
4
河中府别院。朱温起身离开杨氏闺房道:“夫人,本王要率兵入关,将经过邠州,可有书信带于杨崇本大帅及亲友?”
杨氏冷冷道:“不劳王爷操心了。妾与邠州再无瓜葛,甘愿终生侍候王爷。”
朱温哈哈大笑,转身而去。
5
邠州静难军节度使杨崇本帅堂。小军领着杨氏的侍者进来。侍者参拜道:“大帅,夫人命我将此信送来,让大帅亲启。”
杨崇本问道:“夫人和我的孩子们在河中府还好吧。”
侍者回道:“还好。夫人不许小人多嘴。”
杨崇本接过书信,摆摆手道:“你且下去休息吧。”
侍者拱手退出。杨崇本拆开书信一看,勃然大怒,连连以拳擂击帅案,左右急劝道:“大帅息怒,息怒!”
杨崇本愈加恼怒,拍案大呼道:“都给我滚!滚!滚出去!”
左右急忙退下。帅堂内只剩下杨崇本一人,他一下子瘫坐帅椅之上,痛哭流涕,喃喃念道:“丈夫拥旄仗钺,不能庇其伉俪,我已为朱公妇,今生无面目对卿,期于刀绳而已。”
忽然,杨崇本站起抽出宝剑,连连砍击帅案,咬牙切齿道:“朱温,贼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连十几下,连喊数十声,杨崇本又颓然坐下,垂泪无语。
正在这时,探马进来来报:“启禀大帅,东平王朱全忠大帅率军路过邠州,要您南门侯见!”
杨崇本勃然大怒道:“什么东平王?哪个朱全忠?你竟敢替贼子到本帅这里来传令!来人,拉出去,砍了!”
探马不知就里,吓得叩头如捣蒜,连连求饶。杨崇本拍案大呼:“拉出去,砍了!砍了!”
值班卫士不敢怠慢,将吓得几乎人事不省的探马拖了出去。
杨崇本独坐帅堂,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传令:“来人,准备美酒十坛、肥羊百只,随本帅出城犒劳宣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