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淮南孙儒大营。孙儒正在帐中与部将刘建锋、马殷商议军事。马殷道:“大哥,听说蔡州我们的大秦皇帝秦宗权又派人来催我们搬师回援了!”
刘建锋冷冷地说:“看来,秦宗权老儿实在玩不转了,连朱温都对付不了,气数已尽!”
“是啊!我们不能回去随他陪葬!”孙儒慨然道:“丈夫不能苦战万里,赏罚繇己,奈何居人下,生不能富贵,死得庙食乎?”
马殷、刘建锋齐声道:“愿生死追随大哥,成就一番功业!”
孙儒道:“前番蔡州命我等回军,我以有病为借口延宕,此番如何是好?”
刘建锋道:“秦宗权兄弟既然大势已去,我们何不推他一把!我们杀掉秦宗衡,将人头送与朱温。朱温定会一心攻打蔡州,蔡州指日可破,秦宗权也会土崩瓦解。”
“好!”孙儒决然道:“我这就起兵砍杀了秦宗衡这个短命鬼!”
“大哥,不可!”马殷连忙劝道:“秦宗衡是我们这支人马的主帅,拥护他的兵将甚多,大动干戈,会伤我部元气的。小弟有一计,定让秦宗衡送上门来,不费一兵一卒即可取他的小命!”
“三弟,有何良策,速速将来!”孙儒急问道。
马殷小声说:“大哥可以在营中大摆宴席,庆祝大病得愈,请秦宗衡赴宴!大哥一声令下,我和二哥即可把他办了。这个花花公子岂是我等的对手!”
“好!即刻去办,今晚设宴!”孙儒擂案大呼。
2
淮南孙儒大帐。灯火通明,孙儒等在大帐中静候秦宗衡前来赴宴。小军禀报:客人已到辕门。孙儒大喜,亲自出帐迎接。孙儒道:“末将前番水土不服,得下恶疾,接到大王命令,没能及时回军蔡州,实在忏愧!”
秦宗衡道:“将军不必多言,听说您病体已安,请立即回军蔡州!”
孙儒道:“王爷所言极是,今晚,特向您致歉,请您回去以后,多向大王美言;明日一早,我部即随王爷驰援蔡州!请进帐上座!”
一行进帐,孙儒把秦宗衡让到主位。自己和刘建锋、马殷作陪。见秦宗衡的部将安仁义也来了,站在秦宗衡背后,孙儒吩咐道:“给安将军看座!”
马殷请安仁义坐到自己身边。孙儒吩咐开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殷溜出帐外。接着进来一名小军禀报:“孙将军,安将军的坐骑惊了,挣脱缰绳在营中乱跑了。”
孙儒道:“这点儿小事也来打扰诸位将军的兴致,换一匹就是了,我们营中多的是战马!赶快退下!”
安仁义道:“孙将军,本人的枣红马跟随我多年,未曾离我左右,待我出去看看!”
孙儒道:“将军请便!”
安仁义刚出去,马殷回来了,冲孙儒挤挤眼,郑重地道:“大哥,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吗?”
孙儒猛然站起,抽出宝剑,指着秦宗衡道:“秦宗权朝不保夕,无德无能;你誘我到蔡州送命,罪该万死!”
秦宗衡大惊失色,急欲离座躲避。马殷抽出宝剑,堵住帐门。孙儒抢上去把秦宗衡砍作两段。
帐外安仁义听得帐内动静不对,持剑返回,正遇马殷,马殷冲上来截杀,二人争斗。安仁义闪目观瞧,秦宗衡已死于非命,孙儒、刘建锋提着他的头颅奔过来,情知不妙,赶紧猛攻两剑,夺路而逃。安仁义砍倒几名兵丁,夺得一匹战马,冲出大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除秦宗衡的部将安仁义逃奔扬州杨行密处,余者皆降,孙儒顺利地接管了这支蔡州雄兵,秣兵历马,准备进攻刚刚占领扬州的杨行密。)
3
扬州杨行密帅府。杨行密正与众将议事,小军来报:高邮刺史张神剑求见。
杨行密疑惑,吩咐:“传他来见!”
张神剑进府,拱手参拜杨行密,道:“高邮罪官张神剑参见杨大帅!”
杨行密道:“我们原先都是淮南属官,本帅不得已起兵得镇扬州,张刺史不必拘礼!您不在高邮镇守,无有命令来此何干?”
“回禀大帅,高邮已被蔡州前军孙儒部占领,下官不敌,率两千残兵来投!孙儒狼子野心,意在扬州,请大帅早做准备!”
“哦!蔡州秦宗权久窥我淮南,真的来攻我疆土了,实在可恶!”杨行密道:“张刺史且下去歇息,容我筹划退敌之策。”
张神剑唯唯而退。
4
扬州城外孙儒大帐。孙儒正与刘建锋、马殷等宴饮,小军来报:淮南旧将毕师铎率三四千步卒来投。
“哦!毕师铎何许人也?”孙儒问道。
小军不知,默然;马殷道:“毕师铎是淮南节度使高骈的旧将,有勇力,前番造反,一度占领扬州,杀死了高骈!今被杨行密逐出扬州!他的部队还算勇猛。”
“噢!传令,有请毕将军!”
毕师铎进帐参见孙儒。孙儒十分豪爽,安慰几句,介绍毕师铎与部下认识,吩咐重整酒宴,为毕师铎接风。孙儒频频让酒,毕师铎十分感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儒道:“听说将军剑沉力大,可否与孙某切磋一下,助助酒兴!”
“败军之将不敢造次!”毕师铎拱手谦辞。
孙儒道:“你我有缘,一见如故,来日方长,不必拘礼!”
毕师铎不好推辞,起身抱拳道:“请将军赐教!”
孙儒抽出宝剑,与毕师铎比试。二人大战三十合。孙儒乃是当世第七条好汉,力大如牛,远非毕师铎可比。孙儒猛击一剑,把毕师铎的宝剑打落在地,手起剑落斩下了毕师铎的脑袋。孙儒刷地一下,还剑入鞘,一脚把毕师铎的尸体踢了个儿,喝道:“来人,拖下去埋了!就说暴食而亡。”
孙儒哈哈大笑,复返座席,与刘、马二人继续痛饮。
(毕师铎死后,孙儒收编了他的部队,实力大增。)
5
扬州杨行密大帐。杨行密正与亲信商议军事。斥候来报:启禀大帅,孙儒招兵买马,扫荡淮南各州,大部州城落入其手。
杨行密闻言不悦,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退下,连声道:“孙儒军的确是大敌,去年我军前脚刚刚进城,他后脚就来到扬州,夺取了我们攻城的旧寨和辎重;却围而不攻,派兵扫荡地方,招兵买马,步步为营。时间一长,我军困守孤城,必败。劲敌压城,如何是好?”
众将默然,谋士袁袭进言道:“我军多为高骈降兵,军心不稳,扬州残败,民生凋敝,难以坚守!为今之计,走为上策!退一步海阔天空,暂且退回我们经营多年的故地庐州,以图东山再起!”
杨行密道:“也只有如此了!可孙儒军在城外虎视眈眈,我们城内粮草众多,无法带走,难道留给敌军不成?”
袁袭道:“大帅,非常时期当机立断!把高骈降将一律杀死,原先的扬州兵马愿意随我军去庐州的就带走,不愿意的一律杀掉。然后,我们把粮食秘密掩埋,待来日再取!”
杨行密道:“是不是杀戮太重了?”
袁袭道:“惟如此,才可防备他们为敌所用,保守我军埋藏粮食的机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大帅不必犹豫!”
杨行密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6
扬州杨行密大帐。杨行密设宴招待高骈旧将,杨行密频频举杯,大家喝得不亦乐乎。喝到七八分醉意,杨行密站起道:“诸位少待,本帅去去就来。”
众人以为杨行密内急,也没多想,站起拱手相送,复又坐下把酒言欢。谁也没注意,几十名名金甲武士悄悄拿着利刃,来到他们身后,手起刀落,尽皆诛杀。
(当天夜里,杨行密军从扬州城南门悄悄出城,返回庐州。天光大亮,孙儒军兵才发现扬州城头只有军旗飘扬,却无士兵把守,急急报告孙儒。孙儒再派军追赶,已是不及。孙儒占领扬州,自称淮南节度使。然而昔日富庶繁华的扬州城一年之内四易其主,已是民不聊生、残破衰败。)